寻声走过来的是一个和军长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穿的衣服是由军装改装过的收腰裙,很显身材。
脸上的表情由刚开始的欣喜,待看到陆政祥时,瞬间转换为错愕,一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老二,你这是带的什么人回来了?怎么一副乡下人的模样?”
她的嘴里甚至还尖酸刻薄地嫌弃着。
就算她穿着得体,走路大家闺秀的模样,这说话的语气在这宅子里怕是没有多大的话语权,阮苏荷心里拿她没当回事。
“月娥嫂子,我们还是进屋说比较好,我大哥在不在。”
军长明显对这女人一副很耐烦的模样,邀请两人走进院门,示意管家关上门。
他嘴上虽然礼貌疏远地问候着,脚下的步伐却一点也没有停。
阮苏荷他们是跟着军长来的,自然也没有道理停下来,不过路过那女人的时候,她还礼貌地鞠躬作揖。
管家合上院门之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走在最前方指路。
绕过假山,入眼的是左右两幅木制的对联,木匠手艺了得,那隶书刻得坚韧有力,每一笔的笔触和停顿都恰到好处。
“好字,这字体,应该是模仿曹全碑的细节。”
阮苏荷被那对联吸引了目光,解析的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姑娘眼光不错。”
进入堂屋,一个和军长有几分相像的大叔坐在上座看向阮苏荷赞许道,脸上却满是威严。
“大哥,这是政祥,他的所有资料我都有一一证实过,全都无误。”
“确实是之前卫生站的小子。”
军长把自己公文包里的一厚叠的资料拿了出来,亲自双手递了过去。
上座的大叔翻看良久,独自肯定地点点头,“应该是那小子没错,你,结婚多久了?”
“怎么就娶了个乡下丫头?你这身价以后能找到更好的,你们应该可以好聚好散的。”
这话说得让阮苏荷肚子里的气莫名其妙就涨了起来,这人还是个长辈,怎么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离婚!”
陆政祥的脸色也变了变,看了一眼阮苏荷,右手主动拉起了她的手,代表自己内心的坚定。
阮苏荷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亲生儿子来认亲,两个人不好好叙叙旧,却在这挑刺,说别人里里外外都不是人。
“你这小子,既然打定主意认祖归宗,就要入了傅家族谱,你这小媳妇本就是乡下人,没有任何家底,哪里能和你相比。”
她不知道,也就跨了个门槛,怎么开始分阶层了?
“这位先生,您怎么就确定他的妻子我一无是处?这还没正式地认祖归宗,就迫不及待的给我的老公相亲?这个吃相也还有点太难看。”
她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讨厌别人瞧不起她,凭什么?那她就要做成功给别人看。
“我在和我儿子说话,哪里有你个不上台面的女人什么事……”
“大哥!”
军长看着场面逐渐紧张起来,连忙主动提醒。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傅恒业,傅家家住主,我大哥,我是傅立叶,家里排名老二。”
“陆政祥,不对。应该叫傅政祥,你是我大哥流失多年的儿子——傅政祥。”
“政祥,大哥没有一刻是放弃寻找你的……”
“不用跟他说那么多,这个混小子,一点都没有我当年的样子。”
军长还想着解释一番,就被傅恒业出声打断,然后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你若想入傅家的族谱,认我这个爹,你必须先和这个女人离婚,她撑不起你以后的发展。”
哟,她没想到这年头还流行瞧不起人这套,真是大开眼界。
阮苏荷之前略有耳闻,有一定地位的大家族一般子女大多都是郁郁寡欢而死,至于原因大多都是联姻把两个不相爱的人绑在一起,互相利用,然后郁郁寡欢致死。
“先生,不,应该叫您一声傅大叔,您是怎么确定我撑不起来我丈夫未来的发展?您是会算命,还是会合八字?”
阮苏荷在他握住自己手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离婚而去。
她多了一些坚定信念,“您为什么会百分之百确定我就是拖后腿的那个人?”
阮苏荷一点都不怕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昂首挺胸,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呵,你这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那你说说,你能给政祥带来什么?金钱?地位?还是靠山?”
傅恒业眼里全是明晃晃的蔑视,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为什么就是要带给他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们一起努力拼搏获得什么?”
“金钱不出今年,我会保证我家的家底翻两番,地位我可以从商人转化从政,职业都是凭本事涨的。”
阮苏荷的两句话铿锵有力,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实现一样。
“呵,口出狂言!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保证我儿子后半辈子用钱无忧?”
“呵,还真是个乡下野丫头,说大话说上瘾了。”
傅恒业全程嗤笑着,好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般,没有一点当真的意思。
“如果,你不想认我,我无话可说,可你凭什么污蔑我的妻子?你们傅家我高攀不起……”
陆政祥是见不得有人这般贬低阮苏荷,容不下一口气,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
阮苏荷见他要说气话,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把后半句硬生生吞了回去。
“傅先生,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