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的要遣小二去报官,被颜九心给拦了下来。
“先带我去二哥房里看看。”这话,是看着车夫说的。
车夫虽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主子的话,他也不敢违背。
当即带着颜九心上楼。
冥玄夜给了淙一一个眼神,淙一立刻在他身前蹲下。
冥玄夜趴在他背上,由他背着跟颜九心一起上楼。
颜清屿住的天字一号房,就在二楼左手正中那一间。
车夫一边带着颜九心过去,一边絮絮叨叨,“二姑娘,还是赶紧报官吧,一定要把害死二公子的凶手给抓到才行啊。”
要是不抓到,那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一定得给二公子赔命了!
颜九心还是那句话,“不急。”
推门进去,铺面而来的阴冷气息叫冥玄夜控制不住的皱眉,感觉双腿处那股寒意又蠢蠢欲动了一样。
就在这时,握在掌心的符篆陡然发热,顺着筋脉蔓延至双腿。
那股蠢蠢欲动的寒意立刻就被压制住,再不敢兴风作浪。
冥玄夜看着往大床走去的少女背影,眸色逐渐变得深邃。
房间里,颜清屿躺在床上,长发湿漉漉搭在床沿,被子随意搭在身上,露出光裸的胸口。
艳鬼趴在他身上,正从口鼻中吸食他的阳气。
颜清屿整个人面容青白,无声无息的躺在那,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车夫一进去就软倒在地上,似乎预见到自己的未来,嘤嘤哭起来。
冥玄夜是见过颜清屿的,庆国公府算是清流世家出身,一门都是风流公子。
这一辈在京中,以大公子颜清玄和二公子颜清屿最为出色。
如今见诗会上纵情创作的青年才俊,就这么英年早逝,眉间不由得有些唏嘘。
“爷,可要我去请个大夫来瞧瞧?”淙一见自家爷皱眉,低声问了一句
颜九心朝床边走去,“叫大夫没用。”
靠近后,抬手一挥,一道灵气打在艳鬼身上。
艳鬼惨叫一声,被打飞出去!
众人只觉虚空中似乎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可房间除了温度过于阴冷,别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艳鬼不甘的趴在地上,冲颜九心凶狠龇牙。
这少女身上有令她感到恐惧的气息,一开始她本来都要准备放弃这只到了嘴边的鸭子。
可之后见少女对她所谓的二哥似乎并不上心,身为艳鬼对阳气的渴望终于压过了恐惧,她想着尽快把这人吸干了就跑,应该问题不大。
谁知,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颜九心低头,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符,啪地贴在颜清屿额上。并扯下他腰间玉佩,猛地摔在地上。
玉佩瞬间四分五裂,艳鬼再度爆发出尖利刺耳的惨叫。
这下子,就连哭得伤心的车夫都听见了。
整个人惊疑不定的四处看了看,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颜九心转身看向艳鬼,清丽眉眼染上一丝冷色,“看来你是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了!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成全你。”
说着,从布兜里抽出一把铜钱剑,手指在剑身上一抹,随手一抛,“去吧!”
铜钱剑立刻朝艳鬼狠狠劈了过去,直把她抽得惨叫不止。
冥玄夜等人看不见艳鬼,就见那把铜钱剑成了精,似乎在追打什么东西。
虚空中时不时就传来一声惨叫!
胆小一点的车夫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淙一身为冥玄夜的贴身侍卫,因为见识过枯荣大师给自家爷看病,所以接受程度稍微高一些,但脸色也免不了有些难看。
倒是冥玄夜,一双眸子饶有兴致的落在小姑娘身上,细看,还能看见那黑眸底下有异样的光芒在闪烁不停。
大床上,原本看着死透了的颜清屿缓缓睁开眼睛,随后猛地坐起,揪着胸口大口喘息。
呼出的气息吹得额头上贴着的符纸一飞一飞,颜清屿愣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撕,“什么东西,谁给本公子贴的这玩意儿?”
“我劝你还是不要摘比较好!”颜九心柔软懒散的调子响起,“你阳气不稳,摘了随时可能再死。”
颜清屿根本不信,抬手就把符纸扯了下来揉成一团,“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在那破道观待久了,学了一身江湖骗子的习气,我警告你……”
警告的话还没能说出口,人已经咕咚一下子倒回床上,又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颜九心撇撇嘴,就说别揭别揭了!
那边铜钱剑把艳鬼抽了个半死,趴在地上没力气逃也没力气发狠了,一个劲儿求饶,“大师我错了,大师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大师饶我一条性命。”
颜九心倒了杯热水,从布兜里掏出一枚药丸在热水中化开,然后递给冥玄夜,“喝下去,能让你好受些。”
铜钱剑将艳鬼身上的煞气抽散了不少,这些煞气逸散出来,全都朝冥玄夜涌过去,想要进入他体内。
不过有她的平安符在,煞气进不去。但一直围绕在他周围,也会让他感觉不适。
淙一警惕的盯着她递到面前的茶水,厉声质问,“你往水里放的什么?”
冥玄夜的确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处不透风的山坳中,连呼吸都觉困难。
直觉告诉他,颜九心不会害他。
于是伸手拦住淙一,接过颜九心手上的杯子,仰头一口饮尽。
“爷……”见他居然就这么喝了,淙一急得脸色都白了。
冥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