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火烛突然爆了个大烛花,火苗跳动间,映出一个人影,猫着腰,悉悉索索挪动脚步,慢慢靠近文雯,距离一步停了下来,压低声音:
“五妹妹,四哥有个想法。”
文雯在影子移动时就发现了,此刻听着四哥的话,憋着笑:“四哥,你有什么想法?”
“你看啊,三叔和三哥算成年男丁,在隔壁隔开,咱这边要么是孩子,要么是女眷,就我一个哪边都靠不上,能不能把我归到孩子那一拨。”
文雯仔细一想,家里一共21人。祖父和父亲他们不知何时相见,如今牢里16人,成年男子只有三叔和三哥,四哥尚未成年,按照现代算也才读五年级,本就是小孩。
“嗯,我想想。”
“五妹妹,你放心,我指定比他们听话,你让我往东绝不往西,绝对听话,我保证。”
“你还保证,皮痒了,和三岁孩子比听话,我看你是欠揍……”三叔母听不下去,愤愤地就要揍他。
文雯记忆中,自己一挨欺负,四哥总是二话不说换上丫鬟衣服混在姐姐堆里加油助威,回家就自己去领罚,很是讲义气。
眼看三叔母就要动手,文雯急忙点头同意:“行,把你归孩子那一拨,孩子头。”
“真的?”
“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五妹妹尽管吩咐。”
“吩咐倒没有,就是想问,刚刚四哥为啥要猫着腰?”
“这个,这不是为了让你看出我是小孩嘛,配合着主动变矮点……还算有效果。”
四哥刚说完,女眷中有闷笑声。
文雯:四哥是个活宝。
“四哥,给你个小任务,把瓶子袋子收回给我。”
“好咧,我去去就回。”
四哥刚摆好猫腰姿势,左脚正要踏出去。
文雯及时制止:“四哥,停!”
四哥真是做到了令行禁止,此时他猫着腰,左脚离地踏空,右脚踮起脚尖,两手做出了起跑姿势,一时没站稳“砰”一声摔倒。
文雯无奈:“四哥,这里没别人,站直了稳当。”
四哥趴地上揉着屁股:“这给我摔得,就这一会我就习惯猫腰了~~~~哎~~~得改~~~”
女眷堆的姐姐们笑成一团,好歹还知道捂着嘴,远看都在抖肩膀,一群帕金森姐姐。
祖母她们则对四哥的搞怪行为习以为常,黑暗中瞪眼不管用。
等四哥拿回瓶子交给文雯,文雯嘱咐他。
“四哥,往后家里这几个小的,我和你负责,我不在跟前时,你负责看好他们,一点闪失也不能有,记住了。”
四哥听着文雯的语气比较严肃,忽然有点压力,咬牙拍胸口:“记住了。”
文雯也不能把话说满,让他挨着五弟他们休息。
祖母在这时重新安排位置。她还是挨着祖母和母亲,姐姐们挨着各自的娘亲。
刚躺下,文雯有的放矢一句:“祖母,咱家姐姐们都太好看了,为了安全,明天开始扮丑一点,提前防备。”
“扮丑?”文雯听出是四姐的声音,从小臭美得很。
“雯儿说的在理,是要鼓捣一番”,二叔母头个赞成。
“是这个理,安全为主。”长辈都赞同。小辈只能服从。
文雯听着这个话题落下,靠近祖母。
“祖母,祖父呢?去哪儿了?”
“你祖父五天前就进宫了,一直没出宫,也不知道现在如何”说到最后哽咽了。
黑暗中,文雯握住祖母的手:“祖母,祖父会回来的,会的。”似乎这么说,她自己也安慰到了自己。
牢里的时间过的太慢。
好一会,文雯左右转头,觉察身旁的祖母和母亲呼吸平稳,侧耳仔细听,大家也渐渐熟睡。
她躺着毫无睡意,双手垫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头脑风暴思考着对策。
流放路上只靠三叔和三哥,加上她自己,要护着家里十几口人,困难太大。
等到和祖父、父亲他们汇合后,伤的伤,残的残,那时面临的危机更大。
如今他们这里除了孩子就是女眷,怎样才能安全到达流放地呢?
文雯绞尽脑汁思来想去,分析来分析去。
准备矮子里拔将军。用上前世带新人那套方法,带带四哥,拔苗助长一下,给他加点压力,就当提前适应。
至于三叔和三哥的功夫,想来必是不错。之前祖父一有空就指点他们,太烂的话早就被祖父训斥。
接下来是家里女眷,虽说祖母平常也督促大家,可也只是强身健体的程度,别说对敌,能跑就不错了。哎,难,太难了。
最后是几个萝卜头。
六妹太小还没到开蒙年纪。
五弟也就刚刚能耍点棍棒,还要担心他打到自己。
六弟,一言难尽,给个鸡腿动一动,不给,蹲马步都不及格。
七弟,自家亲弟弟,本来下个月五岁生辰一过,祖父就能给他开蒙,可这变故一来,啥蒙也不用啰。
文雯:……着实头疼。
线宝感知到文雯的情绪。
“主人,开礼盒,头不疼。”
“哎,对对对,开礼盒激励自己。”
文雯进去后,直接往土坡西南角走。
这角落现在成了露天库房。匆忙收回来的物品全都堆着,一时也没时间整理。
不过好歹系统还知道分开堆。文家物品占地很大,在左边。旁边的一小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