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窒息死亡的感受过于可怕,祝为错心下惊慌,不管来人是谁直直抓住这颗救命稻草的胳膊,握紧不放。
程绥晏见她双眸紧紧盯着他,听见她颤颤问道:“程大人?”
眼睛眨都不眨,眼睫之处还带着水滴。
“……是。”程绥晏见她抓得太紧,不方便借力,便开口应她。
话刚落,他面上就被对方拍了一脸初春的冷水
不仅如此,他甚至感觉周身都被抱住了。
程绥晏一愣,从未有人如此贴近他,一时之间很是不习惯。
但当前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无奈,他只得出声道:“别抓那么紧,不然我们就都会沉下去。”
“你会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湖里?”
“……不会。”程绥晏见她仍没有安全感,继续道:“莫怕,我揽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
身上仍然时不时打上几滴冷水,见安抚无用,也不再多费口舌,他敛目直接伸出胳膊按住了她的动作,让她动弹不得。
祝为错动不了了,被迫安静下来,紧贴着对方,没一会的功夫,程绥晏带着祝为错上了岸。
侍卫的动作也快,亭子四处都点了火把,祝皇后此时也闻声赶来。
祝皇后见到湖中的两人,连命人唤了太医前来。
等在一旁的苏桐见到皇后来了,正打算悄悄离场却被祝皇后叫住。
平日里帝后偏袒云泽郡主,而今云泽郡主失误跌落水中,她却整整齐齐地站在这,况且她们两人的关系也是众所周知,如此很难不被人怀疑。
若是云泽郡主再胡说,必然少不了一番麻烦事。
祝皇后在这见到苏桐心中已有些明了,无非就是云泽又与苏姑娘争上了。
她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表情向苏桐问了事情的详细后,见她衣裙也被湖水打湿,便命人将她带去换衣服。
祝为错和程绥晏上岸后两个人浑身都湿漉漉的,发尾和衣角还在不断地滴水,地上已经遗留了一摊水渍。
祝皇后看见,立马从身旁的宫女手中拿来厚实的披风盖了上去。
祝为错哆哆嗦嗦地缩在程绥晏的怀中,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裳。
祝皇后见此,周围除了这些侍卫就是宫女,在场的人中也就只有程绥晏是最适合的人。
“不知可否麻烦程大人将云泽郡主送至栖梧宫。”
身后的声音穿过来,祝为错从慌乱之中回神,回头便见着祝皇后面色急切地看着她。
不仅有祝皇后,甚至还围了一群侍卫宫女。
她抬头看了看程绥晏,随即立刻挣扎着要下来。
“姑母,我没事,我自己可以走......”
这狼狈的模样,丢人丢大了。
程绥晏闻言垂眸看了她一眼,没有拦着她,默声将她放了下来。
由于小腿抽筋,等祝为错站直的时候控制不住地腿软,多亏程绥晏没有彻底松开她,才没让她跌下去。
“自己可以走?”
祝为错一时之间无地之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程绥晏胸口之间。
“呜……好丢人……”
程绥晏见她这个模样,没忍住从胸腔溢出一声笑意。
而祝为错却将这个笑声听得清清楚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程绥晏正了正脸色,肯定道:“无碍,不丢人。”
祝为错:“丢人。”
程绥晏:“不丢……”
祝为错:“丢人!”
程绥晏妥协,“……行,丢人。”
祝为错:“……”
她挣开程绥晏的手,转过头投入了祝皇后的怀中。
祝皇后欣慰于两人之间的互动,或许程绥晏对于云泽来说……是个良人。
此事并未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祝皇后也松了一口气,见祝为错要强,没有再强求。
“你现在可以哪里难受或不舒服?”祝皇后拍了拍祝为错的后背,关心问道。
祝为错摇了摇头,除了小腿有些酸疼之外就是冷。
虽然她这样说,但祝皇后仍然不放心,见太医背着包疾步匆匆地往这边赶过来,唤让他来给祝为错把脉。
太医气喘吁吁地停下,见人都好好地站着,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刚在太医院刚休息一会,便被皇后身边的人急匆匆拽了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劳郡主伸出手让微臣把脉。”
祝为错心虚地抿了抿唇,将手背到身后。
“本郡主无碍,不过程大人今日救了我,我心怀感激,不妨太医先帮程大人瞧瞧,免得日后落了风寒,且程大人是朝中重臣,若是因此误了大事,便是我的罪过了。”
这宫中的太医就是没病也可以说出一堆病症,最后还要喝半个月苦涩的汤药。
她才不干。
太医一时之间也不知作何动作,云泽郡主不配合,他也只能先帮程绥晏把脉。
本是一句关心的话,可程绥晏并未从祝为错的话语中感受出好意。
他有些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在亭子边缘坐下,朝着太医缓缓伸出手。
祝为错将太医糊弄走后,朝着程绥晏回了感谢且天真的笑容,随后哆哆嗦嗦地朝着祝皇后说:“姑母,我冷......”
祝皇后皱眉白了她一眼,向程绥晏道了谢后带着她回了栖梧宫。
亭中少了些人,也安静了不少。
“大人只是一时受了凉,并无大碍,微臣随后开些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