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口?”美花捂着嘴。
蒋明接道:“当日施工队队长,是涂利亲眷,施工队全是涂家本姓人。听说这队长为获取钱财不择手段,这事他绝对做得出来。直接将三爷埋入塔中,一可藏尸,二向涂利表功,三用三爷祭塔,一举三得。”
美花听得心惊肉跳,说不出话,只觉今日所闻,颠覆了她所有认知。
张洲安沉默片刻,看着白塔沉声道:“此塔一开,真相大白。刘宁,我信你一次,也陪你疯一次。”
蒋明扔掉油纸伞,跪倒在地不住叩首:“多谢大人,我三爷一家冤屈就要得雪。我梨花村,守得云开了!”
美花也扔掉伞,跪到蒋明身边,不住磕头。
刘宁和大人将二人扶起。
刘宁看着张洲安:“大人,如果事情有变,只说是我提的建议就是,不要毁了你一世清白。”张洲安看着刘宁,眼中微光闪过:“你一女子敢担当,我就没有这点胆量?刘宁,你这是在冒犯我,你可知罪?”
刘宁松了一口气,抚一抚心口,开心笑道:“好,大人,你说到做到,到时候可要把垮了的天撑起来。你不知道,我多怕你方才说这锅就我来背。”
张洲安看着刘宁笑得清甜,愣了愣神。近距离看,刘宁的皮肤吹弹可破。大人心中一动,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脸:“一个女子,这样狡猾,实在可恨。”
这是……调戏我?刘宁偏头躲开大人还要伸来的手:“大人手下留情,我面皮薄,禁不住你有功夫的人动手。”
蒋明忽略大人动作:“也怪不得刘宁,这个锅,换成谁都背不动。”美花含着泪,忍不住笑出声来,捶了一下刘宁:“你还敢讹大人,刘宁,你才是胆大包天。”
几人玩笑一阵,雷声渐消,雨慢慢停住。
大家回到岸边,那几个衙役还在呼呼大睡。
几人绕过衙役径直回到船上,都径自换了衣物擦干头发,又回到厅中围坐一起商议一番,主意定下。
第二日,岸边衙役醒来,知道不好。
几个衙役不顾船夫和船娘阻拦,强行上船搜查一番。船上除了跑腿打杂的几人,张洲安等几个重要人物一律不见。
几个衙役商量一阵,一人快马去禀报涂利,其余几人分成两队,一队守在船边,一队去村中找寻船上不见的人。
白塔坡上,梨花村村民聚集于此。
昨夜,美花带着几个热心的村民已经敲锣打鼓通知大家集合时间,大家都很激动,不少人整夜不眠。
众人心中有感,都穿上平日舍不得穿的隆重服饰,放下手中伙计,拖家带口上了坡,在青石板空地处静坐等候。
蒋明也连夜联系了一支村中的拆迁队。拆迁队手拿工具,等在白塔旁等候示下。
看着天色变白,雄鸡啼叫嘹亮,时辰快到。
张洲安看着蒋明点点头。
蒋明面向村民,指着后面的白塔,朗声道:“各位,这风水塔镇守这里三十余载,没有福佑我村不说,倒是吞噬了我梨花村的大好风水。今日,由大人做主,推了这塔,还我梨花村安宁!”
村民闻言,起身跪倒一地。
族长涕泪横流,高声喊道:“多谢大人!”
村民个个神情激动,齐齐高声喊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洲安看看美花手中拿的日晷,对蒋明道:“时辰到了。”
蒋明大声道:“动工,开塔!”
一阵鞭炮声过,拆迁队进入塔中。
不多时,白塔楼顶一阵凿壁锤墙之声,不时有墙体落下,灰尘烟雾腾起。
那几个衙役赶到,见到眼前一幕大惊失色。看着群情激动的村民,衙役不敢上前阻止,低声商议几句就要下山。
有村民发现几人,高喊一声,其他村民齐齐围了上来,将几人绑在树上。
眼看塔顶拆除,众人欢呼。
接着拆除顶楼,刘宁看着那墙体“冤”字显出,心中有些紧张。
张洲安知她所想:“刘宁,你怕什么,不是天垮了还有我?”刘宁心中掠过一阵凉意:“大人,我现在方有些后怕。我一介草民不过如此,倒是大人你,此事不成,对你声誉……”
张洲安看着刘宁:“我既敢做,便做好了面对任何结果的准备。这个锅就算让你背,你背得动吗?”“背不动?”“那还说什么?”
张洲安长相本是八分,此刻嘴角含笑,就这般定定瞅着刘宁。刘宁被看得有些害臊,她别开眼去,心中腹诽,谁担心你了,你是什么人,用得着别人担心吗?别笑了别笑了,那一分给你加上了。
突然,一队衙役冲上坡来,手持兵刃,将村民团团围住。
“住手!住手!大人啊!快请住手!”涂利从轿子上下来,连滚带爬冲到张洲安面前俯身跪下:“大人,三日之期不是还没有到吗?你好好等我的消息就是了,这是要干什么啊!风水塔,事关一方福祉,就是圣上,也不能说拆就拆啊!”
张洲安冷笑道:“涂利,你带这么多人,亮着兵器,是要反吗?”
涂利抬头看着张洲安,指指身后村民:“借下官一千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做违逆大人之事。只是这些村民刁钻,不得不防!”涂利看看前方白塔:“大人,快请住手,不能再拆了!到时天谴降下,你我都承担不起!”
张洲安逼近涂利,通身的威压之势:“涂利,承担不起的,只有你!”
涂利脸色一变,咬牙道:“即便大人身份尊贵,也不能任你被这些村民挑唆,做下不妥之事。大人,事关民生福祉,得罪了!”
涂利手一挥,一半衙役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