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三娘上前:“姑娘,我代我家三爷谢你!”她就要跪下。刘宁忙扶住她:“不可!”
刘宁戴上白手套,从挎包盒子中掏出软尺、小秤等物,蹲下查验起来。
在上个世界,法医的基础知识是刘宁的必修课。虽然她最讨厌这门功课,成绩还是优秀的。查验遗体对刘宁来说不是技术上的问题,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障碍。到这个世界,在刘家村一仵作世家待了三年,刘宁虽没有下场查验,耳濡目染之下跟着长了不少见识。可以说,刘宁在查验方面已经得了两个世界的知识和经验,一般的根本难不倒她。
周围火光明亮,刘宁神色严肃认真。她目视一番:“这骸骨盆骨小而窄,骨骼粗大且长,骨面粗糙多凹凸。”她凑近颅骨,拾起一块零碎的小骨,放在小秤上称一下:“颅骨粗大,骨质较重,肌脊明显,初步判为男性,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她接过蒋明手中油灯,近处照着:“从骨纹看,四十岁左右。”
蒋三娘上前,神色悲伤又释然:“一米七八,四十岁左右,就是我夫君。”蒋三娘坐在骸骨旁边:“他爹,你倒是好,在这里睡了这么多年,可苦了我们几个孩儿。”
张洲安递给刘宁水袋:“可有致死原因?”
刘宁动作很是麻利,片刻之间她已经放好工具摘下手套收好、她接过水袋喝了两口:“多谢大人,没有致死原因,想来就是……活埋致死。”她看着蒋三娘,有些说不出口。
秦河将剑逼近那人脖颈:“是这样?从实说来!”
那人眼睛一闭,咬牙道:“是,这蒋三,当日一点不听劝,非要来捣乱。为免夜长梦多,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埋了……”
蒋三娘指着那人,声嘶力竭道:“你们……不是人……”美花上前扶住她:“三娘,别气……”
蒋三娘浑身发抖,强撑着一口气:“我已经想到是被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给害了,万没想到你们坏成这样!我还有两个儿子呢,说!”
秦河剑切入那人脖颈,血液流出。
那人吃痛:“人是我埋的,其他,我不知道……”
张洲安问:“你坏是坏,胆子倒是不大。说,你让你这样干的?”
那人只是看着涂利。
涂利怒道:“你看我干什么!”
那人咬牙说道:“涂大人,我还记得你当日提过,将此人除去,可许我很多好处。从那个工程后,你就把我打发的远远的。涂大人,我们是本家,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
涂利指着他厉声斥骂道:“胡说八道!你是死到临头还要反咬本官一口,想拉个垫背的是吗?”
那人惨笑道:“我当日一时利欲熏心,每到雷雨天气,没有一日不被蒋家老三喊醒的。涂大人,也亏了你步步高升,这些年还能睡得这样踏实。我是想钱,可没想过害人性命。当日,要不是你用工程项目威胁我,我也不会迷了心窍,做下此事。我想问一声,挖出来的那些……”
涂利厉声打断他:“你休胡言,我平生行事,问心无愧。你这样空口污蔑州官,罪加一等,想想你的子孙才是!”涂利一把拔出旁边衙役的佩刀,刷的一声刺入那人心口。那人看着涂利,死不瞑目。
众人哗然。
秦河将剑架到涂利脖颈上:“涂大人,你这是杀人灭口?”涂利大声道:“他还了蒋三爷,罪该万死,我替你们除了他有什么不对?”
看看跪坐在地的涂利,再看看按剑对峙的士兵,衙役互看一番后,都后退了几步。
众人都恨透了涂利,纷纷捡起石头砸向涂利。秦河不免被误伤,他高声喊道:“大家停手,不得动用私刑!大人自有定夺!”
族长也喊道:“大家住手!不得在安王之前无礼!”
众人群情激动,控制不住。
蒋三娘颤颤巍巍站到涂利面前:“都住手!”
村名见状,纷纷停了手,拾在手中的石头也扔到地上。
蒋三娘道:“安王在此,我梨花村人不是暴徒,一切自有律法制裁。请大家平息怒火,不要再这样。”
刘宁低声道:“蒋明,你这三娘这心胸气度,不是一般女子。”
蒋明道:“她本是大家小姐,家道中落随着流民逃难到梨花村,嫁给我三爷。”
刘宁点头:“难怪如此。”
张洲安问涂利:“涂利,蒋三娘还有两个儿子,当时是去找你,他们现在……何处?”
涂利被砸得鼻青脸肿,他抹了一把脸上血迹:“大人,下官万没有想到快古稀之年,落得如此下场。当日为修这风水塔,完全一片为民昭昭之心。蒋家父子是和我有怨结,我实在不知你说这些!望大人明断!”
蒋明道:“他们枉死,不是你亲自动手,也是你授意。你说得再是好听,也难辞其咎!何况刚才你杀了人,难道也是我们全都看错了?”
“就是,好一张嘴,想将自己撇清,不可能!”众人对着涂利怒目而视。如果这怒火有实体,这片山坡,定然升腾起熊熊大火。
张洲安道:“涂利,我实在不知道你的底气从何而来。你官运来自这风水塔,现在塔已经倒掉,你的官运也到头了!可谓成也塔,败也塔。你可以不说,只做过的事,自然不能瞒天过海!”
此番义正言辞,简直包公再世!电视剧的情节,又一次验证是来自生活。刘宁心中赞叹,不自觉拍起手掌:“好!大人英明神武,说得好!”
周围一片安静,都看着刘宁。
刘宁收了手,自觉有些尴尬。按照剧情发展,现在不该是她一呼,大家齐声响应,高呼张洲安英明神武吗?
张洲安看一眼刘宁,对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