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顺江而下,途中再无差池,顺利到达京城。
这是刘宁蒋明美花第一次来到京城。京城的恢弘奢华看花了几人眼睛,几人跟头次进城的山民一样,不住感慨京都气象果然不一般。
即便战乱时代,安平京城依旧繁华,和京城之外尤其是边境之地恍若两个世界。除了受生产力局限没有现代化的电力系统和科技产品,安平京城其他方面跟方国已经相差无几。这里有通宵营业的酒楼和娱乐场所,有随时可以提供送餐送货接送等□□的骑兵团队,有各种金融机构、中介中心、婚庆场所,商业街和各种配套设施一样不少。刘宁更想不到的是,还有养老院、收容所等各种官方非营利性质的公共事业机构。
这些模式实在太过熟悉,刘宁有种穿越回了原世界的错觉,她严重怀疑有穿越者先一步到了安平国。
几人进了一家酒楼,在一个临街的包厢坐下。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其中有不少面容异类的外族,刘宁忍不住问道:“大人,这里治理模式这样先进,是什么人规划设计的?”
张洲安看看刘宁,笑而不语。
刘宁面色诧异:“莫非是大人?可这里的建设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建筑也有些年岁,按照大人的年纪不可能吧?”
张洲安看看秦河。
秦河道:“刘宁,你这算是问对人了。你可知道,这京城风貌,是大人的父亲——睿王三十年前亲自主持建设的。当时可以说是惊天破浪,遭到很多人的反对。现在看来,睿王实在睿智至极。”
“三十年前?”刘宁问:“睿王怎么想到这些?”怎么能想到这些?不对啊,这套模式在这个世界就是不符合时代的异类,睿王一个土生土长的安平人,怎么会有这样前卫的思维?
“这我便不知了。”秦河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刘宁蹙眉:“我只是觉得,睿王要不就是神仙下凡,寻常人等怎么想得到这些?”
秦河道:“刘宁你这马匹拍的,大人不是喜欢听好话的人,你别拍到马腿上去了。”
张洲安吹了吹茶碗水面的茶叶:“我父亲留下的笔记中专门提过,他当年到边境山岭,遇见过一个言行奇怪的女子。那女子救了我父亲,我父亲和她交流很多,得到很多启发。”
这样看来,那女子更不是一个正常的主,刘宁疑问越来越多:“就算有人出主意,这样的建设要大量的银钱,安平国挺富裕的。”
张洲安道:“刘宁,你当真是……”
“不忘初心!”刘宁道。
张洲安道:“不错,我安平当时在九州列国中只算中等,可天佑安平,当年在安平边地降下大量奇石。我父亲奉旨寻宝,那一趟之行收获颇丰,我国库得到极大补充。我安平便是靠那些奇石一跃跻身诸国前列,也造了这京城盛景。”
原来安平是九州列国中的暴发富,什么奇石,不就是天外陨石?当真是老天爷要你发财,拦都拦不住。刘宁道:“难怪这么多外族来取经,那安平现在可以说是万国中心吧?大人,睿王对安平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张洲安默了片刻:“他于安平是尽心尽力。这些年,周边列国也发展得极快,对我安平虎视眈眈。安平隐忧不少,加上近年天灾,到处民不聊生。可恨朝中大臣个个耽于享乐,只顾中饱私囊,这京城的繁华不知能维系到几时。”
刘宁见张洲安情绪低落,还要再问,秦河拉住她摇一摇头。刘宁想到传说中睿王的英年早逝,还有沿途那些饿得皮包骨头的百姓,看看眼前的盛景不再多问。
难怪这处的房屋天价,这天上人间一般的生活环境,可不是天下有钱人都聚集于此,能不贵吗?刘宁摸着挎包中的小盒子,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忧虑。
很快,刘宁和蒋明分别入了三法司法部办案所一所和二所。刘宁本身大名在外,进去一所便引起轰动,引来其他部门不少人围观,一时成为团宠。蒋明在二所实习,一年后参加安平国三法司招录公考。
美花在办案所厨房做事,和刘宁同住在办案所一独立宿舍。这处宿舍,出门就是一条小巷,一片砖墙立在眼前,和前面男子宿舍隔离开来。这里有单独的厨房和厕所,虽然狭小简陋,到底比男子所住的大通铺宿舍来得方便。
这日空闲,二人在门口巷道中晾晒衣物。
美花拧着衣袖上的水:“刘宁,大人还是不错的。我们住在这里就很好,不像哥哥,要和一帮京中无房的爷们挤通铺。如果自己出去租房,一年的银子就都给房东挣了。”
刘宁抖抖衣裳,挂到麻绳上:“是省了一笔房租。不过美花,这里只是暂时落脚,太过逼仄压抑了,连晾晒衣服的地方都没有,还背光。特别是门窗只能一直紧闭,不然来往的人都能看到我们的隐私。可惜京中房价又涨了,银子还差不少。我的目标是攒够钱,在这附近买一个自己的屋子,早点从这里搬出去。”
刘宁抬头,用手遮着眉目,看看湛蓝天空中的云朵:“美花,我要买了房,你还是和我一起住。买个有水井的,不用再费劲提水来用。买个带院子朝阳的,晒衣服方便。最好还要有树,夏日好乘凉。我们多种些花儿,又香又美,对了,还要种香草,就不会有这么多蚊虫鼠蚁。”刘宁在方国的房子就是这样,她到底山中出来的,还是喜欢这样有花有树能晾衣服的朴实的小院,可偏偏这样的小院,在城市最是奢侈。
美花也抬头看过去,只觉那处的云又大又白:“你手中有钱,自己本事又大,有底气说这话,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刘宁,我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我父母去得早,自幼跟着哥哥长大,得空跟着三娘和哥哥学了读书写字,好歹没有成为睁眼瞎。”
刘宁道:“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