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又有人员在外出查案时出了事。
刘宁赶到现场,看到眼前之状忙转开头,只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那人脖颈上面,有一道勒痕,这痕迹,刘宁在方国见过。
仵作道:“是一带状物从脖颈左后方勒下,人活活被勒死。”果然,跟方国的手法是一样的。
方国?这个人,跟自己一样,从方国过来的?刘宁心中重重迷雾被拨弄开:带状物,左后方,还有墙上那一行字……
这些联系在一起,所有的信息指向了一个人,一个叫刘宁最不愿想起的人。刘宁心中一惧,是钱勇!钱勇是左撇子!来到这个世界的,除了自己,还有钱勇。
明明看着钱勇的身体已经摔得支离破碎,确定他已经死去,他怎么活过来的?不管那个身体怎么回事,刘宁知道,做下这一切的,就是钱勇!
在原世界,钱勇用丝袜绞杀了若干刘宁的同事,她永远记得那副惨烈的场景。
墙上的字,是钱勇在对自己说:“你来了,我也来了,我们,开始吧!”
刘宁全身鸡皮疙瘩顿起,自己大意了,钱勇竟然没死,跟到了这个世界,还跟自己宣战!他见自己迟迟不能识破他的身份,已经迫不及待故意露出破绽,要刘宁正式接受他的挑衅。
这个变态!
晚间,司长所。
张洲安在现场就瞧着刘宁脸色不对:“刘宁,是有发现?”杨玉帆道:“就是,方才议事厅也一直不说话,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在议事厅都不能讲,把我们叫到这里。”
刘宁看看大门。秦河点头,过去把门关上,他守在外面。
桌上摆了刘宁爱吃的点心,刘宁一点心情都没有,抖着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大人,杨大人,这人对三法司人员的动静了如指掌,我怀疑就是三法司内部人员作案,且是职位不低的人。”
张洲安看看点心:“我和玉帆也有此推测,你可有目标对象?”
刘宁道:“我怀疑他是易了容混入三法司。大人,可知这世间有没有什么易容术,能将人的面貌变成另外一人?”
张洲安道:“听过有这种术法,未曾见过。”
杨玉帆道:“即便那人用了这种术法替换了原有的人,也不能将行动神态模仿得一模一样。何况还要对三法司的一切这样了解,能够丝毫不露破绽。三法司的人都是何等机敏,要是有什么不对,早就暴露了。刘宁你说的,应该没有这种可能。”
刘宁道:“如果他用了什么办法,能够对这个人的一切全都了如指掌呢?虽操作起来很难,理论上不是没有可能。”
杨玉帆道:“那也不能连同声音也模仿得完全一样,还有性格及办事能力,对周围人的了解程度,叫人不起丝毫怀疑几乎不可能。”
张洲安看看刘宁:“说起来,这人未必才混迹三法司,却是这一年开始犯案。确切的说,是你来了以后。”
大人竟然想到了这一点。刘宁心中一惊,大人这般机敏,只怕这条线一直查下去,那人还没有暴露,自己来自异世界的秘密已经暴露了。
刘宁面色更加沉重,既要揪出钱勇,又要保守住自己秘密瞒过眼前这人。这个游戏的难度,越来越大了。老天爷,我不玩了可不可以,你放过我吧!
杨玉帆双手抱胸,神色严峻:“洲安,你这样一说,这人犯案跟刘宁有关?甚至他犯案,就是为了刘宁?”
张洲安道:“时间上太过巧合。”
刘宁点头:“大人,说起来,我也觉得这人就是冲着我来的。他那句话,我想了想,会不会就是写给我看的?”
杨玉帆道:“刘宁,他如果冲着你,为什么不直接对你动手,还搞这么多名堂?”
刘宁道:“这人心理变态,他是把我看成了一个较量的对手。我在明处,他在暗处,我越是靠近他,他越是兴奋。尤其是,我跟他在一个场合时,我还在想办法怎么揪出他,更是叫他觉得刺激无比。他这次的害人手法,是一种心理上的炫耀,告诉我他一直在我却毫无办法。这是一个内在张扬的人,他不甘心自己的作品不为人知,已经控住不知自己要我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一般的命案,已经满足不了他的猎奇心理。他想要人知道他做的一切,更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其余二人沉默。
杨玉帆道:“这样的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不过初时听着荒唐,细想也说得过去。从这人的行事手法来看,他确实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他选你做对手,刘宁,你们……认识?”
刘宁摇头:“我不知道,或许他就是看我聪明可爱,选中了我做对手。不是我也是别人,偏偏是我,我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其余二人一脸凝重看着刘宁。
杨玉帆道:“洲安,刘宁的推测,都是刚开始听着不可能,最后一一应验。你可有办法检测出人是不是易了容?”
张洲安道:“我听说如果用了假面皮,沾水会露馅,可也不能一人泼一盆水。不是已经发现了一个线索,这人是个左撇子,我三法司谁是左撇子?”
刘宁拍了一下手掌:“我只想着那人面目,忘了左撇子这事。蒋明一定知道!”
秦河唤来蒋明。
蒋明看着几人,心中充满疑惑,他想了一想:“三法司的左撇子是有几个。”蒋明细细数了一番,张洲安摇头:“这几人不是,或还有隐藏的。”
蒋明小心问:“不知大人寻左撇子做什么,是跟我司命案有关?”杨玉帆道:“只是推测,现在不方便对你说,你先下去吧。蒋明,此事严加保密,如果发现有其他左撇子,一定及时汇报。”
蒋明答应,他看看刘宁,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