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果然早就给自己准备了说辞,他没有被另外惩罚,只被撤了职务。出乎刘宁意料的是,蒋明被放出察部后,随即打了辞职报告。
美花和刘宁闻讯赶到了男子寝室,蒋明正背个包袱从屋内出来。看见美花二人,蒋明一时停住脚步,他将包袱放到地上,一时无话。
几人沉默一阵。蒋明看着美花,眼睛有些湿润:“美花,你来给我送行?”
美花看着地上的包袱:“哥哥,你当真要离开三法司?”
“要离开。”蒋明眼睛不眨看着美花:“我这就要走,走时能再见你一面,很好。”
“哥哥。”美花上前提过地上的包袱:“你这是做什么,就算要离开三法司,也该叫我知道。你是怕我拦着你不准你离职吗?”
蒋明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把包袱给我,别这样,美花。”
美花退后一步:“就不给你。”
刘宁看看美花,又看看刘宁:“蒋明,怎么这样冲动,就算不当所长,这份工作也是难得。”
蒋明看着刘宁,苦笑道:“大家都认定我和李明轩狼狈为奸,我就算留在这里,也再无任何可能,还要受尽众人冷落。男儿志在四方,我有自己的路要走,刘宁,就此别过。”
你有没有和李明轩狼狈为奸,还真是不好说,倒是说得自己当真无辜一样。刘宁道:“你不是一直想超越我,这样走了甘心?”
蒋明道:“就是不甘心才要离开。刘宁,我们还有比试的时候,你放心好了。”
刘宁神色一变:“你不会是要去犯案,叫我来破吧?”
蒋明脸色一沉:“你多虑了,我没有这种癖好。”
美花瞪一眼刘宁,她眼泪汪汪抱紧包袱:“哥哥,你离开三法司去哪里,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蒋明摇头:“我不需要找住的地方。”
“你是要离开这里?”
蒋明看着美花怀中包袱笑了,笑得苦涩:“对,离开这里。”
“一个人?”
“一个人。”蒋明摸摸美花脑袋:“我要离开京城。”
美花道:“你去哪里,回梨花村吗?”
蒋明看着远方天空:“去我该去的地方。”
美花眼泪流出:“哥哥,我们一起来的京城,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别走,我开了店你帮我管账。”
蒋明看着美花,眼神不舍:“傻瓜,你早就不是跟在我身后的小丫头了,你现在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比我厉害多了。你这样能干,我也不能太差是不是?美花,你好生在这里,有人要是欺负你,你就把账一笔一笔记着,以后哥哥回来给你报仇。”
美花扯着蒋明衣衫:“哥哥,你带我走吧。”
蒋明看看美花,他眼眶发红,轻轻将她手放下,从她手中接过包袱:“你乖,哥哥以后创出一片天地,站住脚了,一定来带你走。”他顿了一顿:“哥哥说到做到,到那时,我二人再不分开。美花,你等着我。”
美花只顾垂泪。刘宁心中一惊,蒋明这话什么意思?
蒋明将一个小盒子塞给美花:“我没有什么留给你的,美花,你收着吧。”他对二人拱手行礼,大步离开。
目送蒋明离开,美花打开盒子:“木簪子?”
刘宁道:“这簪子的木头很值钱吗?”
美花看着蒋明离去的方向:“这簪子是哥哥亲自雕刻的,说是要给他未来娘子。这样珍贵的东西,他给我做什么?”美花看着刘宁:“刘宁,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要突然一个人离开这里?哥哥连我也不要了。”
刘宁道:“他不是不要你,他叫你等着他。”
傍晚时分,边境密林,一队黑衣人等候在此。
领头黑袍男子对赶来的蒋明嘶哑声道:“你来了。”蒋明上前行礼:“大人在此,蒋明怎敢不来。日后,蒋明的一切就仰仗大人了。”
黑袍男子点头:“我身边也要用人,你跟着我,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穿上袍子走吧!”
天色将暗,乌雀凄厉叫着,密林之间,一小队黑衣人腰间执鞭,披荆斩棘,朝着丽国方向匆匆行去。
十五这日晚间,刘宁依约到了桥边。
看见桥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刘宁从背后一把搂住白衣女子的腰,笑道:“等久了吧?”白衣女子回头,戴着个栩栩如生的狐狸面具:“阿宁,淘气。”
刘宁瞅着阿蓝的面具:“这面具倒是别致,好看的紧,比旁人的都好看。”阿蓝道:“我自己描的,我给你也画了一个。”她递给刘宁一个面具。
这是一个抽象的精灵的脸谱,似真似幻,很是精致。刘宁爱不释手:“阿蓝,我好喜欢,你怎么想得出来?”阿蓝接过面具,给刘宁戴上:“在我心中,这样的面具才配得上你,你喜欢就好。”
二人一路慢慢行着,不时买些摊上吃食,玩玩套圈之类游戏,坐船游游湖放放灯,兴致盎然。
二人下船上了岸到了河边,立于一树下阴影处。
天空一朵烟花绽放,映照得水中五彩斑斓,一时之间,岸边和船上的人纷纷欢呼。接着,漫天烟花陆续开放,夜空明亮。
阿蓝看着刘宁:“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刘宁吃着糖葫芦,嘴里甜甜的,心里也甜甜的:“我也希望,这样灯火璀璨岁月静好,什么都不去想了。”
阿蓝轻声道:“阿宁……”刘宁看着阿蓝,将糖葫芦递到她嘴边:“你想吃?”阿蓝摇头,双手扶住刘宁胳膊慢慢靠近。
看着阿蓝一双含着亮光的大眼睛越来越近,刘宁心中一紧,我是接受了你的感情,可还没有做好要和你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