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洲安寻到寒潭,他踩着水上石头进入那个长了珍贵药材的山洞。
过一阵,张洲安急急回来,怀中兜了一些草药:“刘宁,有了这些草药,你脸一定会好起来。”刘宁道:“大人是嫌弃我丑?”
张洲安嘴角抽了一抽:“难道不丑?如果能好起来,总是好事。”
刘宁看着草药:“大人会炮制药材吗,不要暴殄天物。”
张洲安将草药小心收好:“我回京中请华太医炮制,你忍一忍。”
刘宁点头,拿出特效药,就要解下脸上纱布:“我这有药,先用着,大人采的药也不要浪费了,回去炼了药再给我用。大人,你转过头去,我怕吓到你。”
张洲安接过药:“我当日面目被毁,你未曾嫌弃我。我帮你。”
“有这事?”
“有这事。”
“大人的脸也像猪头?”
“……”
张洲安揭开刘宁的纱布,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红了眼睛眼泪落下:“刘宁,很痛吧?”
刘宁摆摆手:“大人快些给我上药,我没脸见人。”
张洲安小心翼翼给刘宁清理了伤口,涂抹上药膏,再裹上纱布。他眼中起了杀意:“那个女人死了也就算了,不然我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洲安神情狠戾一脸阴鸷,刘宁有些被吓到:“大人的心意我领了,跟失身比起来,我宁愿成这幅样子。”
张洲安杀气腾腾仍是不能释怀:“总有一日,我要荡平这里!”
刘宁轻声道:“大人,我不介意,你也别生气。对了大人,你父亲的事,我知道一些,现在告诉你。”
提及睿王,张洲安总算冷静一些:“好,你说,当日去了哪里,一个字都不得隐瞒。”
刘宁道:“我当日跌下悬崖,顺着水流冲到一处,被一老人搭救。他正好知道睿王一些事情,死之前悉数告知了我。”刘宁将三十年前遇到睿王的经历,换成那个虚构老人的角度叙述一番。
张洲安面色沉重,红了眼眶:“这么说,我父王果真是中了奸人构陷,死得冤屈。”
刘宁点头:“睿王一心为国,断不会叫那样一批宝藏无故失踪。谁将宝藏挖走,谁就是害你父亲的人。”
张洲安眼神凛冽:“吴将军只是把刀,背后递刀的人,才是主谋。”他看着刘宁哽咽道:“你知道吗,我出生不久,我父王就被害了。”
刘宁想起当日,也红了眼睛:“大人,睿王当日希望你以后能够安邦兴洲,成为安平栋梁之才为百姓谋福祉,方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你现在不负他的期望,他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张洲安定定看着刘宁:“这番话,你怎么跟当面听见一样?”
说得太过细节,忘了张洲安的敏锐性,刘宁缓一缓:“我听那老人说的。”
张洲安很是伤感,他躺在刘宁怀中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一串泪水:“都说睿王是忠臣良将,可他对我母亲对我来说,实在不是好丈夫好父亲。他不顾性命,也不想想没有他我母亲怎么办,我怎么办?你知道吗,我父王去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在我幼时也去了。姑姑见我可怜,对我好生照顾将我养大,对我视若己出。可我永远记得,母亲去时,穿着喜服,一脸的笑容。她是会父王去了,可就忍心留下我一个人……他们于国于彼此都没有遗憾,偏偏没有一个人想过我……”
今晚,就是张洲安的脆弱破碎之夜。
刘宁心中难受:“大人,我听说,你母亲她温婉端庄,行事温柔得体,是个性子十分开朗的女子。她跟你父亲感情极好,你父亲去后她一定很是煎熬,实在熬不住了才去的。只能说,她对你父亲的感情超过了你,你别怪她。”
张洲安哽咽:“我印象中的母亲,爱说爱笑,也爱玩爱吃,我要是知道她开心的背后这样煎熬,我一定多逗她哄她,叫她真正开心,或许……”
刘宁道:“你对她再好,始终填补不了睿王在她心中的地位。有的人就是这样,感情太过深重,是不能独活的。”
张洲安道:“我父王死后,宝藏也随即失踪。当时朝堂众说纷纭,四叔还意指父王贪了宝藏,串通外族。我父王死得憋屈,我一定要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将那些构陷他的人的脑袋全部提到他坟前祭奠。”
刘宁道:“谁诬陷睿王,谁就是心虚,贼喊捉贼。大人,你这四王叔不对!”她想起一人:“当日睿王身边有一师爷,名唤郭富。他看着很得睿王信任,一定知道一些内情。”
“郭富?”张洲安睁眼看着刘宁:“我只有分寸。刘宁,这事凶险,你别掺和。今日你告诉我这么多,多谢。”
皇家之事,哪里是自己能掺和的?被张洲安这一笑,刘宁也想扯个笑容,好在及时反应过来稳住了:“大人,你这次救我,我告诉你这些,可算扯平了?”
张洲安笑了:“你倒是随时都算得清楚得很。”他起身:“刘宁,你睡吧,我守着你。”
二人在寒潭中停留三日。
特制药加上止痛药的催眠效果,叫刘宁除了进食,其余时间都在睡美容觉。
第三日晚上,她脸上伤口不再渗血开始结疤,疼痛得到减缓。可在特制药需要更换的间隙,伤口处奇痒难忍。她一想挠脸就被张洲安用力打手,就算背对着张洲安,刘宁一有动静,也会被张洲安反手扔来的石头一类击中手,力道不轻。
刘宁道:“大人,你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吗?我挠我自己脸,你别多管闲事。”
张洲安净了手,过来替刘宁轻轻揭下纱布:“我这听声功夫还要谢你,刘宁,这算不算有因有果。”
刘宁道:“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