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经历那晚之后,身体日渐衰落,什么汤药都无用,一路不见起色。
一次晚间,刘宁忍不住想去探病,到了门口被侍卫阿明拦住。
阿明道:“刘姑娘和我家大人既然无缘,就不要再这样私下再见。刘姑娘性子洒脱,拍拍手可以离开,我家大人是个痴人,对他只会不好。”
房内传来叹息声。
刘宁见状,知道赵瑞听进了自己那日说的话,没有要走出那半步,在往后退缩。她一下子被阿明的话点醒,心中豁然不少:“既然赵大人已经想通,那对大家都是解脱,是极好的事。请赵大人好好调养身体才是,不要叫旁人担心。”房中传来一声咳嗽。刘宁笑道:“赵大人是聪明人,以后各自安好,刘宁再不打扰。”
回去之后,刘宁蒙头睡了一晚,醒后不再纠结往事,慢慢恢复了往日精气神。
众人见刘宁一时颓丧一时积极,都心中奇怪。只张洲安板着脸心情不好。
胡易和杨帆将众人送到远洲渡口,就要告辞回军营去。
临行时,胡易叫过刘宁到一边:“宁妹,这一别不知几时再见。你回了京中,劳烦代我去看看爹娘和兄妹。”刘宁点头:“胡大哥既然交代了,我一定做到。你可有东西要带?”
胡易怀中掏出两个泥人和一封书信:“泥人给我弟妹,信给我爹娘。两个孩子现在大了很多,你一定认不出来了。”
刘宁道:“我见过他们?”
胡易叹气:“看你正常得很,我忘记你失了忆。你以前在远洲常到我家吃饭,跟我一家人很熟的,亲如家人。你那个时候特别喜欢我娘做的远洲菜,也很喜欢喝酒。我还记得你离开的头一晚喝醉了,第二日差点被赶上船。”
他指指江面:“就在这个渡口,你跳了江要去追大人的船。现在看来,你和大人的缘分当日就结下了。”
刘宁看着江面:“缘分也分正缘和孽缘。你说跳江追大人的事,我听他说过,真有这样的事?”
胡易笑了:“可不是,你看着瘦弱,总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宁妹,长高水长,你一路保重。”他眼眶湿润:“胡易哥哥……每次只能送你到这里……”
刘宁上前轻轻抱抱胡易:“胡易哥哥,这一路有你,多谢……”
杨帆过来拉开胡易:“胡易!你们这是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快走吧,不然大人会用眼睛杀了你。我们已经上船等了你这么久,还没完没了?”
胡易对刘宁抱抱拳,又对着众人抱抱拳,和杨帆上了一艘船离开。
刘宁依依不舍对着胡易一直挥动双手,不觉眼泪嘘嘘。
秦河过来:“刘宁,上船了。”
刘宁他们的船和胡易他们的往两个方向分头行开。
这船很是宏伟,张洲安一干人住在三楼,赵瑞一干人住在二楼,一楼为饭厅等公共房间。
刘宁被张洲安安排到了三楼一个靠窗的视野开阔的房间,一个人住很是清幽,正合她心意。没事她便倚靠在窗边,看看话本数数黄金箱子里的宝贝,大部分时候都是看着山峦青幽烟波浩渺,一直发呆。
张洲安每日雷打不动过来给刘宁上一次药,二人之间气氛冷淡,并无多话。
这天晚上,船择了一处靠岸停着,正是梨花村所在。
时间已到,张洲安没有过来上药。知道张洲安有事来不了,刘宁仍是不自觉看着房门。后来她觉得自己这样子,跟小媳妇牵挂老公似的着实可笑,干脆上床睡了。
有人推门进来,刘宁起身点燃油灯一看,是楚楚。
楚楚道:“刘宁,大人今晚过不来了。药呢,我给你弄。”
刘宁浑身警觉:“少来,我这伤怎么来的我可没有忘记。你这女人,少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
楚楚款款走到床边,拂衣轻轻坐下:“刘宁,你不是说只要救出大人,这事就过去了。还记着呢!”
呸!刘宁冷声道:“不追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楚楚,我从来没有见过谁脸皮有你这样厚,果然是绿茶!”
“绿茶?”楚楚愣了片刻:“绿茶也不错,大人喜欢喝茶,尤其喜欢绿茶。你这说辞倒是新鲜。”
刘宁道:“我不要你给我上药,你走吧。”
楚楚不紧不慢:“别呀刘宁,大人平时看你看得紧,生怕我要对你怎么样,还不准我来找你。现在好容易有机会,我们好好聊聊。”
刘宁问:“大人他们上了岸?赵大人也去了?楚楚,你不是大人的影子?怎么没有跟着去,难道大人不信任你?”想来大人趁着夜色进梨花村,是为了再次查找当年宝藏事件遗漏的线索。
楚楚不以为然:“大人是怕我跟着去有危险,这不你也没去吗,莫非大人也不信任你?那个小俊什么都不瞒你,真是嘴碎。”
刘宁扬眉:“关小俊什么事?楚楚,你没有其他话说,就请离开。”
楚楚柔柔弱弱一脸八卦:“刘宁,我只当你跟山主、赵大人有什么,那日见你跟胡易也情意绵绵,当真是小看了你。你没看到,大人当时气得……刘宁,你到底对他们施了什么法术?还有你容颜不老,当真是妖怪?你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呸,楚楚这是不把自己当妖怪烧掉誓不罢休啊!楚楚这话听着胡言乱语,倒是戳中了刘宁心事。刘宁正色:“楚楚,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你这是趁着大人不在来欺负我?还是,又安了什么坏心思?”
楚楚轻声笑道:“我一弱质女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刘宁,我们共同患难过,按理应该成为好姐妹的。不定哪日到了王府,我们就以姐妹相称,还要互相照应呢。我们这样敌对,又谁都做不了王府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