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心中一惊起身问:“谁?”“阿弦是我,别怕。”陈水余过来坐在床边。“是你才怕。”刘宁无语:“你跑到这里做什么,还这样进来。”
陈水余笑道:“你怕什么,又没人看见。”“你快走,那胡洪兵一直揪着你不放,说不定现在门外就有他的人在偷听。”“他敢!”
刘宁恨铁不成钢,瞬间化身年轻女版陈河生:“怎么不敢?利益当前杀人都敢,什么做不出来?阿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今天被胡洪兵牵着鼻子走就算了,以后说话做事一定三思而后行,不要给他抓到任何把柄趁机发难。在你坐稳当家位子之前,你的处境很危险!”陈水余有些不快:“你说我幼稚?爷爷这样说,阿弦你也这样说,要是以前的你一定不会这样。”
“以前我怎么样?”“你会说胡洪兵着实可恨,这里人事太过复杂,我们摆脱这一切去山水之间自有徜徉才算惬意。我们不是一直这样打算的吗?等成亲了,你舍弃山主身份,我不再当陈家少主,一起离开九峰山和八百水寨。”
刘宁倒吸一口气,多不负责任的两个人啊:“你也看到了,你爷爷一个人勉力支撑陈家大院,在议事堂带着一帮老头子跟年轻力壮的胡洪兵几人斗,你走了他怎么办?一定被胡洪兵吃的骨头都不剩。唇亡齿寒,他要倒了你也不会好过,梁……我也不会好过。”“阿弦,我看你才是我爷爷亲孙女吧,说的话一模一样,你这是改变主意要跟我留在寨子?”“这事以后再说,阿余我想提醒你,站在你爷爷的角度,你实在应该为他分忧解难,担起陈家大院主事人的责任,而不是只想着跟一个女子远走高飞。”刘宁说完这些有些疲累,她十分理解陈河生面对陈水余的心情,百分百理解。
“先别说这些,婚事要等我接任才办,接任要等取了炎火珠,这样下来,不知道又要等多少时间。阿弦,要不我们先……”陈水余伸手摸上刘宁的脸,眼中情愫暗涌:“阿弦,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刘宁吸一口气,伸手紧紧握住陈水余双手:“阿余你听我说,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要拘泥这些儿女情长。我们婚事本来就生了变故,要是再不小心行事,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你要是为我们长远打算,就快离开这里,不要别人拿此说事。”陈水余歪着脑袋眼神迷离看着刘宁:“阿弦,我怎么觉得你在找托词?我们干了什么,谁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还不信这私底下的事能生出什么波折。”
刘宁正色:“小不忍则乱大谋,事情溃败往往在小事处疏漏。何况这……不是小事。你也说我不是路边寻常女子,我不愿无名无分跟了你。”虽然身体是梁引弦的,感觉是自己的,不管梁引弦遇到这事如何反应,刘宁决定只要她在用这身体,就坚决杜绝一切这样的行为,当然,和钱辰的吻……属于迫不得已。
陈水余眼中冲动渐消,他冷静下来,一把搂住刘宁叹气:“好,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什么都依你,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刘宁点头:“你明白就好,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陈水余噗嗤一笑,他松开刘宁摸一下她一脸:“你真当我小孩子,为了推拒我一套一套说辞拿来诓我。你就问问自己良心,你说的这些它信吗?”刘宁沉默。陈水余笑道:“我不跟你计较,你总是躲不过去的,我看成亲那天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水余又和刘宁说了一阵,总算离开,刘宁心下一松,重新躺回床上。
咚咚咚,极轻的声音,有人敲门。
又是谁?刘宁起身开门一看,来人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张洲安。
不顾刘宁阻拦,张洲安黑着脸径直推门进去。刘宁探头看看周围深怕被人看见,她回头一看张洲安一脸冷酷看着自己,知道肯定劝不走他,只得马上关上门。
“梁山主好兴致,人前清高孤傲,人后跟人床上搂搂抱抱,实在不守……妇道。”张洲安幽幽道。刘宁心中一惊:“你在门外怎么知道……你……会术法?你不要乱说,我房中只有自己,只有你厚颜无耻闯进来。”“我耳力过人,你跟陈水余的对话我听得一字不漏,你不用解释。”张洲安冷声道。
刘宁有种衣服被剥了的羞耻感:“张洲安,你这变态,偷听我房中动静想干什么?”张洲安眉毛一扬:“你以为我想听,我找你有事,不意撞见你们私会,简直污我耳朵。”
如果可以,刘宁想撕烂张洲安的嘴,她深深吸一口气:“有屁快放!”
“跟木府一样,你当我探子。”“你自己怎么不当?你是还有小俊,我不干!”“这里地形复杂,我和小俊不方便行动。你身份好使,方便四处走动。切记你只能往有人的地方去,万不可进入内室密道一类,自己安危为上。我答应你,你要给我绘出地图,我助力陈水余上位。”
“你想收拾陈家我还帮你,我脑袋秀逗了?”“我想收拾的是这八百寨子通敌叛国的人。”“胡洪兵?”“谁通敌收拾谁,包括陈水余。”
“议事堂你也听见了,他和他爷爷都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愿意助他。你帮了我,成功剿灭了胡洪兵一伙,陈水余才能坐稳总寨主之位,你梁山主才能正正经经嫁给陈水余做正妻,否则我看胡洪兵再进一步,陈水余和你都会沦为他刀板上的肉……”什么正妻我不稀罕,可梁引弦……刘宁实在不想再去当探子,一时沉默。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你作过我贴身侍妾的事告诉陈水余,看他什么反应。”“那是假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就像你们刚才在房内,谁知道干了什么。”“无耻!”“你奈我何?”“张洲安!”“叫夫君。”“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