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军到椴树面前磕了头，不到一日就清明许多。
解除了樊小军身上的术法算是对他有了交待，樊小兰已死，马青退还了樊家一半酬金。此事已经结束，可刘宁想起樊小兰的事仍十分不安。
事务所。
刘宁道：“樊小兰的死不是蛇妖所致，师兄。”马青点头：“所以我退了一半酬金。”刘宁道：“师兄是不想继续追查这事？”马青道：“你想查钟家医院，查楚离？”刘宁沉默片刻：“楚离未必知道。”师妹我问你，要是，我说万一这事最后跟楚离有关，我们怎么办，大义灭亲？”刘宁一时沉默：“我不知道。”
马青道：“要是真跟他有关，我一定毫不客气把他的行为揭发出来。”刘宁看着马青：“师兄你？”马青笑道：“我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因为我相信就算樊小兰的死跟钟家医院有关，楚离也一定不是知情者。师妹你不敢回答，因为你对他已经产生了怀疑。”刘宁声音低微：“我没有。”马青道：“这事已经了结，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再查就超出我们职责范围。人家樊家也没有追究，先这样吧。”
晚上，孟婉来了香草院。
“小婉，楚离还没回来？”刘宁在摇椅上躺平，招呼孟婉躺在旁边摇椅上，递给她一张毯子。孟婉盖上毯子：“没有。你们当真……分了？”刘宁点头：“分了，不会和好的那种。”“为什么？”孟婉不解。刘宁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钟楚离，以前的钟楚离是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现在的他是神，高高在上冷冷冰冰。我有时都觉得我只是他的一个研究对象，他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我的血液。”
“你的血？”孟婉起身：“他之前宝贝的恐龙血，是你的？”“你不知道？”刘宁笑道：“你看，他也瞒着你，对了，要不是爆炸，你连他的秘密研究室都不知道。”孟婉道：“我早就相通了，我跟他就是普通的合作者关系，只要研究所一切良好，该分我的钱不少，他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介意。”“你对他没那种心思了？”孟婉哈哈大笑：“早没了，刘宁，你不会以为我会一直守着一个人念念不忘吧？”刘宁也笑了：“当然不会，说实话，就算是以前的楚离，我都觉得你值得更好的，更何况是现在魔怔的他。”
“魔怔？”孟婉拍手：“对，他现在确实这样。”刘宁摇头：“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他一点不了解。”“那你对谁了解，你师兄？”刘宁道：“好好的提师兄做什么，师兄多菜很多，他也不是我的菜。”“谁是你的菜？”
刘宁眼前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小婉你说，一个人要是换了身体，没了记忆，性格大变，还是以前那个人吗？”孟婉想了一想：“我在病人和家属之间，也遇到过一些具有争辩的事。不管有没有失忆，有的身体面容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有的家属就会嫌弃他们外在的改变而离开他们，有的还是不离不弃。反而形体面容没有变化，如果性格大变，离开的人还比前者更多些。比如有个女孩出车祸后毁了容，心脏也换了，整个人性情大变，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她丈夫在她面容最丑时都对她不离不弃，后来她换了心脏容貌也整好了，她丈夫却一定要跟她离婚，说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
刘宁道：“也就是说，其实容貌身材不是最重要。”孟婉道：“还有不管病人有没有失忆，只要他们性格没有大的变化，家人接受的程度更高，包容度也更高。不是很多人只喜欢同一类长相身材的人？其实差不多长相的人，体质性格都差不多，说到底，他们喜欢的不是那个人，其实是那一类人，他们喜欢的也是自己和那类人相处的感觉。从这个角度说，只要那个人性格没变，哪怕她失忆了样子也变了，还是会无数次的为她动心。如果这个人死了，跟她类似的人可以替补上，除非他跟她之间的记忆旁人无法替代，这种无法替代的记忆其实可以和另外一个人再创造出来，所以才说矢志不渝的感情难得。”
刘宁沉默片刻：“那小婉你的结论是？”孟婉道：“我的结论就是，性格不仅决定命运，也是决定那个人是那个人的关键，看重容貌的人除外。容貌总有衰败的一天，只看重容貌并不是真心。”
刘宁道：“性子也可能大变，比如楚离。”孟婉笑道：“所以你跟他分开了，你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其实说起来，他经历这么多身份发生大转变有变化很正常，我们都在变，他变得并不多，是刘宁你连他这点变化都受不了。刘宁，说到底你不够喜欢他。”刘宁一惊：“你是说，是我的问题？”“不，你们谁都没有问题。”孟婉道：“你不够喜欢也不能强迫自己喜欢是不是？至少你努力过了，之前也没有玩弄他的感情。”刘宁拍拍心口：“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说我始乱终弃是个渣女。”孟婉瞅着刘宁：“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心虚在对号入座？”刘宁笑道：“没有的事，我坦坦荡荡。”
又闲聊一阵，刘宁问孟婉：“你们是不是在研究换头术？”孟婉道：“楚离一直想搞这个课题，实现太难，除非神迹。”
刘宁还要再问，马青电话打来，她接后脸色大变坐起了身。
“怎么了？”“有一个客户，出事了。”“你现在要过去？我这两天没事，送你去。”“好。”
刘宁孟婉到了事务所，马青几人候在车旁准备出发。
马青见到孟婉略略愣住，他坐上孟婉的车：“难得见到你。”孟婉笑道：“不欢迎？”“就差哭了。”“呸！”“你怎么跟师妹学坏了？”“话这么多，你来开车？”
两个车一路朝着樊小军家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