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宁张洲安告别阿闲一家出发去山上,山高路窄,行程至少两天。
年少时的情意是最最美好的,刘宁昨晚跟阿妹聊了许久。阿妹睡后,想起白初易,刘宁又哭了一阵,现在两个眼睛又红又肿。张洲安从见到刘宁的核桃眼就一直冷着脸:“怎么,没有跟你阿闲哥哥在这里过神仙生活,心中遗憾?”刘宁心中咯噔一下白他一眼:“偷听狂。”张洲安冷笑:“我用得着偷听?你们当着我的面难掩情意,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你跟阿闲的事傻子都能猜个七七八八。对了,那个姓白的又是你什么人,你哭是为他吧,好容易回来一次,怎么不去见他?”
刘宁神情一黯:“他已经死了。”张洲安也是脸色一黯,一路不再说话。
山越来越高,外面白雪皑皑,地面结了薄冰。刘宁一张脸比冰雪还白,她看着窗外,想起长眠山中那个少年,阿易,我回来了,阿妹怪我一走多年,我一定就是天性淡薄,才不会想着回来看你和爷爷,连梦里都极少梦见你们。阿易,如果你已经重生,现在也和当初离开时一般岁数吧?
前方一个大转弯处,几辆车停着,几个车的人都围着最前面吕荼的车看着。
吕荼看见张洲安的车,踩着薄冰小心过来。张洲安摇下车窗:“前方路有问题?”吕荼一张脸冻得白里透红,搓着手跺着脚:“张哥哥,前面路垮了一半,我们没人敢开过去,现在想绕路也回不了头,在这里堵了一晚上了。”吕荼看向车内,只觉一股暖意扑到脸上,想想自己车中暖气坏了,温度只比在外面稍微好些,她眼露羡慕之色。
一心要寻古战场的孙立和为家人寻药的李七也走了过来。孙立一身迷彩面容硬朗:“吕荼那车有时会半路熄火,我们都不敢开,张老板这车可以在山路畅行,说不定可以开过去。”李七文质彬彬戴个眼镜,身上有些呆傻之气:“如果张老板也不行,我们就全都困在这里了。”
张洲安看着刘宁:“我去试试。”刘宁点头:“你小心些。”
吕荼看着张洲安:“张哥哥,我可不可以上来坐会,外面太冷了。”张洲安道:“可以。”吕荼一脸笑意上车坐到刘宁后面:“这车子忒舒服了,比我住过的星级酒店还舒服。”见刘宁并不说话,吕荼问:“刘宁,我从来没有听过张哥哥的名字,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刘宁冷声道:“你自己问他,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吕荼来了劲:“你跟张哥哥不熟?”刘宁道:“是不熟,比你熟。”吕荼冷笑:“刘宁,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你看,你连他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不过一个陪玩的,张哥哥对你好,是他有修养。他们这种人换人跟换衣服一样,下次这车上的就不是你了,得意什么?”刘宁冷笑:“不是我也不会是你。”吕荼不以为然:“等着瞧!”
张洲安将前面几个车开了过去,过来将房车也开了过去。吕荼的车开了一会彻底熄火,还好熄火之前停靠在路边给后面的车腾出了路。李七道:“我可以稍你们上去。”孙立嘲笑:“你以为吕荼想坐你的车?”
吕荼看都不看李七一眼,上前对张洲安请求:“张哥哥,我们也是去山顶民宿,他们的车再装我们太挤了,我们这个车等人来修不知道多久,可以蹭你车上去吗?”“可以。”吕荼看一眼刘宁:“姐姐同意吗?”刘宁笑道:“一切张哥哥做主。”
几人上了车,叶香和阿胖都啧啧称奇,互相交换个眼色。阿胖拿出摄像机就要拍摄:“主播,素材来了。”吕荼对着镜头正要展现标志性的甜笑,张洲安冷声道:“我同意你们拍了吗?下去!”阿胖悻悻收起机子,脸都要笑烂了:“是我唐突了,张老板别见怪。”吕荼也挤着笑容:“张哥哥是大度的人,怎么会跟你计较,是吧张哥哥?”张洲安道:“车上东西可以随便吃喝,只别上二楼去,你们要睡就睡一楼沙发。”叶香道:“这一张沙发就是一个床,还有格子可以隔开,待遇实在太好。”
吕荼问:“张哥哥,二楼不能参观吗?”“不能。”吕荼笑问:“为什么?”张洲安道:“二楼是我跟刘宁住的地方。”吕荼笑着点点头。
总算到了山顶民宿,土墙木地板临溪的房间中,刘宁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里虽然没有房车温暖舒适,可少了吕荼一路的缠闹,多了山间久违的冷冽清爽,别有一番惬意。美中不足的是,自己身体不适,只想窝在床上烤着火炉看窗外飘进屋中的细雪,半步不想下床。
阿闲的老婆民宿老板娘阿慧送木炭进来:“不够了再加,别的不说,炭火管够。”阿慧看着就是一个贤惠爽朗的人,她见刘宁只露个头在被子外面,噗嗤一声笑了:“刘宁,我只听阿闲说你可爱得很,现在一看,真的半点不差,难怪婆婆一直想要你当女儿。”刘宁忙道:“阿慧说笑了,我小时候兴许可爱,现在一身病痛见不得人。”
阿慧坐在刘宁旁边,拉着她的手:“这么冰?我等下给你熬煮点姜汤灌个热水袋,阿闲可交待了,我要不好好接待你,回去不仅他,他们一家都不会放过我。”这个阿闲,刘宁道:“阿慧,我跟阿闲……没有什么。”阿慧笑道:“我知道,我跟他儿女都有了,也不怕他有什么心思。”刘宁笑道:“阿闲哥哥能娶到你,是他最好的事。”
“这话算是说对了。”阿慧一脸自信:“他娶不到你,再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我本来还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叫他娶了我还时不时挂念一下。现在一看,我知道他就是一厢情愿,就他那样,想也是白想。你这样的人,也只有张老板那样的才相配,阿闲在你旁边跟根烧火棍一样。”想起自己曾经还想过嫁给阿闲,刘宁不信自己的眼光这么差:“阿闲哥哥挺好的,幽默风趣又照顾家人,你看,阿妹阿爹阿娘阿公阿婆,不管是谁,他都照顾得无微不至,谁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他就弄一大桌子大家一起吃。我再没看见比他更顾家更体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