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刘宁来到一片乱石林立的灰蒙蒙的虚空中。她在乱石林中怎么也走不出去,倒是这片异界中,人的身体异常的笨重,没走一步都要克服极大的阻力,需要大口的喘气。走了没有几部,刘宁靠在一根长条石头边坐着休息。
这些石头?刘宁转身对着石头擦拭几下,灰蒙蒙的石屑哗啦啦落下,上面隐隐出现“蒋美花”,这三个字晃悠一阵,旁边晃晃悠悠出现两个字最后定格,这两字是“秦河”。刘宁恍然,起身走到另外一块石头面前,擦一擦石头,上面显示出林雨,旁边闪了一阵出现一明一暗两个名字,明的是“刘平”,暗的一点不清楚,只看出是三个字很快消失。
那我和他……刘宁心有所念来到一块石头面前,拂袖擦了一擦,上面果然显现“张洲安”。闪了好一阵,他的名字旁边……一个名字没有。刘宁心中一沉,怎么会这样?她不甘心,到处去找自己的名字,不知道看了多少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刘宁看着漫无边际多如河沙的石头,一时心中茫然,耳边一个苍老缓慢的声音传来:“你是一个没有前世的人。”
刘宁心中一惊,猛地醒了过来。她忙看向周围,这是一个地下简陋屋中,旁边一个年轻女子,正是美花的女儿。刘宁忍痛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大人怎么样了,还有白尊道?”女子道:“尊道受了重伤还没醒来,大人……”刘宁心中一紧:“大人怎么了?”女子低声道:“怕是……不行了。”
刘宁忙挣扎下地,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地上,已经对疼痛麻木,她心急之下呕出一口血来。女子扶起刘宁:“你伤得不轻。”刘宁看着女子近在咫尺的脸:“美花,是你娘?”女子眼睛一亮,点头道:“你认识我娘?”刘宁看着这张跟美花黏贴复制一样的脸:“我跟你娘,很熟。”女子道:“我从来没有听我爹娘提起过你,刘宁。”是啊,美花和秦河的记忆中已经没有自己,刘宁苦笑:“没关系,他们不记得我,我记得他们就是。你叫什么?”女子轻声道:“蒋忆宁。”忆宁?为什么?他们明明没有见过自己,刘宁眼中有泪:“忆宁,空了我好好跟你讲讲你娘和你爹的事,现在你带我去看大人。”
古丽国地表建筑几乎被炸药摧毁,烈火熊熊死伤无数,活着的人都转移到了地下。一路过去,所见到处是痛苦□□的伤员,还有突然爆发的恸哭声,那是有人去世了。地面之上是炼狱,地面之下是地狱。
到了一处洞屋中,门口站了好些人,除了小俊、大河、杨芙蓉,冷晓星也在,此外,还有不少安宁堂的人。刘宁上前问小俊:“大人他……”小俊声音低哑:“不太好,好几次差点……溪客正在里面。”
刘宁心中一急就要进去,被杨芙蓉一把推倒在地。杨芙蓉红了眼睛拔出刀来:“都是你,大人要不是为了护你,不会伤重至此。我杀了你!”她举刀刺向刘宁,“当”的一声,刀被小俊用剑挡住。小俊看着杨芙蓉:“芙蓉,你看到了,她是大人用命也要守护的人,你杀了她怎么跟大人交待?”杨芙蓉吼道:“大人要是有事,我杀了她给大人陪葬!”大河上前收了杨芙蓉的刀:“芙蓉别这样,大人不会有事。”
大河对刘宁道:“我们听闻这里有变,率众赶了过来,本来地下还有第二波爆炸,所幸及时斩杀逆贼保住这里。只没来得及阻止地表通往你们那里的爆炸,等我们赶过去,正好看见大人被炸药……”他神情悔恨:“都怪我,没有跟在大人身边,没有护好大人……”
林溪客出来,他面色憔悴看着众人摇摇头,声音悲痛:“我只能治病,不能……救命,大人已经……时日……无多。”刘宁心中一沉,又呕出一口血来。
杨芙蓉看着刘宁一脸恨意,掌风带着红光击向刘宁的刹那,被小俊再次拦住。砰的一声,小俊和杨芙蓉退后一步,嘴角都渗出血液。冷晓星上前挡在小俊面前,看着杨芙蓉怒斥道:“杨芙蓉你做什么,还嫌事情不够多?”小俊抬手拦住怒目圆睁还要骂人的冷晓星,他擦下嘴角血液对杨芙蓉道:“姑奶奶,你消停些吧。”杨芙蓉看着挡在刘宁面前的小俊:“你让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杀了。”小俊道:“信,我也信大人就算……有事,也想再见她一面。”杨芙蓉气红了眼:“我不信!”她恨恨冲进房中,小俊和大河快步跟了过去。
刘宁想起什么,看着就要进屋的林溪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有办法救大人。”林溪客看着刘宁,有些不太相信:“你当真可以?”刘宁点头:“让我试试。”林溪客思虑片刻:“我无力回天,你姑且一试。”
二人进了房中,林溪客看着紧紧抓着张洲安手哭泣的杨芙蓉,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芙蓉,你……让一让,刘宁有法子救大人,叫她试一试。”杨芙蓉看着刘宁泪眼婆娑:“你真有办法?”刘宁点头:“我试一试。”杨芙蓉沉默片刻起身道:“好,你要是试了没用,我再杀你不迟。”
刘宁坐到张洲安身边,看着他一副惨状眼泪一下子流出。张洲安身上刚换的衣衫不断透出血液,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红色带有水泡,他的面部有灼伤痕迹,呼吸十分微弱。刘宁喊一声:“大人……”她说不出话来,一时心痛难忍。张洲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接着七窍有血渗出。
杨芙蓉急道:“刘宁你做什么!山主!”她就要上前拉开刘宁,被林溪客拉住。林溪客沉声道:“大人这是对刘宁的声音有反应,芙蓉,再看看。”
刘宁摸着张洲安的手,只觉十分阴冷叫人遍体生寒,他面色虽艳阳暗黑,印堂至两雚黑雾透出,似有一道白线入耳鼻,再伸手一探,他头重项硬,指甲干须发焦唇黑耳焦,气冷神衰却,确如林溪客所言大限将至。“大人,我救过你一次,一定可以救你第二次。”刘宁一咬牙心一定,取出匕首对准心尖刺入。
“刘宁!”“姐!”冷晓星、小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