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热闹后,高专再度沉寂下来。
头一次团建的三人小组路上叽叽喳喳,家入硝子拿过五条悟的墨镜戴在脸上,发觉是纯黑时拿了下来,看向五条悟的视线中带着探究。
真的能看清路吗?
夏油杰在捣鼓自己的头发,他揪着自己那一小撮几乎快垂到下巴的刘海,思考要不要稍微修剪一下。
就剪一点。
过去惨痛的理发经历已经让夏油杰对Tony产生了敬畏之心,手指捻着自己发丝的时候,夏油杰心想,等落地南方后再剪好了。
五条悟在闭目养神。
毕竟墨镜被硝子拿去玩了,他睁着眼接收那些无用的信息,只会徒增大脑的疲惫度而已。
而明加。
明加在开车。
咒高不比五条家,在辅助监督也作为一种资源的情况下,夜蛾正道并没有安排人来送他们。
毕竟他们表面上是去出差,实际上是因为监护人不在而被夜蛾短暂送去远方避避风头而已。
这一世代特殊者实在太多,在一切手续稳妥办好下来,夜蛾正道不想节外生枝,干脆把三个人送到了远离东京的南方去。
明加认命地当妈。
要指望三个小孩照顾好自己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从咒高赶往机场需要几个小时,沿着蜿蜒的路行驶时,明加的方向盘都快要转起火,她感觉自己就像酒吧打碟的DJ,两腿一伸就是转盘。
“影山小姐。”
玩归玩闹归闹,担心因为路途遥远明加睡着,坐在后排的夏油杰还是想尽办法地找话题。
明加盯着路况,看向后视镜中坐在最中间的少年,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在这份工作之前,影山小姐是做什么的呢?”
“啊,这个嘛。”
明加疲惫地按了一下喇叭,成功把路边试图探头的流浪狗给吓了回去,她打了个弯,用一种怀念但真让我回去我宁愿去死的语气说。
“一个普通文员,天天被老板捶打的那种。”
不开玩笑,不知道太宰治抽什么风,隔三差五要找一下自己的麻烦。
同事两眼一睁就开始讨论爱情,有娃的聊娃,没娃的聊男朋友,明加和她们根本没啥话题。
就蒜挤进去也只是橘外人罢了。
她在岗时也就二十五六上下,正是吃屎都被人夸又快又有劲的时候,对那些话题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偶尔武斗派的同事会过来确认一下事件进程,作为文员,受到的危险远远小于武斗派,整个职业生涯只能说是枯燥无味。
给同事擦屁股、应付上司的刁难、下班回到小出租屋里,听着天花板上水管里水流的流动声……上吊都没力气。
她有时候也会想,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港口Mafia的采光视野在整个横滨都属于一等一得好,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看街上人来人往、夕阳金红如血时,明加的内心还是毫无波澜。
就好像,她从未对这个地方生出过一丝依恋之情一般。
【所以说,普通人已经活得够难了,还要被人叫猴子一言不合就给宰了,到底招谁惹谁了?】
明加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夏油杰,面无表情地踩下油门。
夏油杰听着她的心声,眉头一跳。
【这个世界就是由普通人维持运行的……话说回来,夏油杰的刘海是不是太长了,好像我上吊后吐出来的舌头。】
【真把普通人杀光了,连个给你剪头发的Tony都没有,上几天班就知道普通人对社会的作用了。】
夏油杰:“……”
不是,怎么又被攻击了?
早就想问了,猴子这个令人无力吐槽的称呼到底是什么,杀光普通人又是什么意思啊?
他斟酌了一下,“影山小姐,您对咒术师这个职业怎么看……?”
怎么看?
原作中可以说是前仆后继地送死,活着的时候任务就是不停地跟咒灵斗争,几乎没有正常的生活。
同时面临身心的巨大考验,在这种高压之下,看起来丰厚的薪水都显得杯水车薪。
“挺好的。”
明加敷衍道。
已经完全属于另一个世界,和普通社会脱节。
在这种情况下,认知出现问题倒也正常,毕竟自己不是咒术师,明加还是收了好为人师的心思,老老实实干活拿钱就是了。
【一群疯子。】
*
到达机场,明加从驾驶座爬出来,尾椎隐隐作痛。
倒是玩闹了一路的高中生们个个神清气爽,甚至还在机场前比了个耶,留影合念。
明加:这就是活人的感觉吗?真好。
她是死人微活。
夏油杰拿起自己的行李,顺便很有绅士风度地把硝子的那份也捎上了,他回头正想招呼五条悟也跟上,就看到。
清爽的大少爷双手插兜,身后跟着的家仆两肩背包,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踩着不便行动的木屐快步跟在他的身后。
怎么会有人穿木屐还能如履平地啊?
这就是影山小姐的实力吗,简直恐怖如斯。
“悟……”
夏油杰微笑了一下,试图提醒五条悟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五条悟哈了一声,还没说话。
二人就听见嘈杂的心声。
【拿次行李1万日币,少爷真是出手阔绰啊,要是能莫名其妙给我打五千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