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总的办公室里古色古香,竟然还有一个硕大的书架,经史子集中外名著工商财经稗官野史应有尽有。
办公桌旁是一个紫檀木茶几。
来,看看我收集的各种茶壶。
向博走上前,品相确实不错。
“汪总好雅致。”
“哪里,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你们文化人眼里,这就是附庸风雅,对吧,哈哈。”
汪总如此直率,倒也有几分可爱。
茶壶上的水滋滋地冒着热气。
“向总,您看,我们建筑公司这次能否入了您的眼?”和聪明人讲话不用弯弯绕绕,汪思达直截了当地问道。
向博揉了揉额头,缓缓道:“从资质和实力上看,确实可以,但承担大型项目的经验欠缺,企业内部现代化管理有待提升,资金流上有些问题,银行那边还有一些诉讼仍未完结,这些对你的资质和信誉都有影响。当然没有企业是尽善完美的,优中选优是我们城投的宗旨,我们也很希望和思达合作,即使此次不能入围,以后还是有很多机会的,不是吗?”
“明白,向总果然实事求是,给我们提出了这么多问题和建议。”汪思达心里七上八下,面上仍做无事状,“哎,小傅,傻站着干什么,快,给向总倒茶。”
赵秘书长三两步走上前,恭敬而熟练地烹起茶来。
傅小洁在一旁随侍着,手里捏了一把汗。
汪思达向她使了个眼色。
趁着向博转身的功夫,她慌忙把手里的药物递给了老张。
“我不敢。”傅小洁声如蚊蝇。
老赵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将几个药片丢进了茶壶。
“来,给向总倒杯茶。”
“向总,您请。”向博和傅小洁打过几次照面,已经认识,便顺手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茶,怎么有个特别的味道。”向博凑上前闻了闻,一饮而尽。
“这个叫女儿香,是从越南进口的香料,加上新鲜的当地茶叶,古法炮制,健脾消食,有助安眠。”赵秘书长一本正经地背着台词。
一旁的傅小洁坐立不安,紧张地盯着地板。
“我们也别打扰向总休息了,隔壁有间休息室,是我平常午休的地方,向总不嫌弃的话,可以稍作休息,2点钟老赵再来叫您。”
“好的,打扰了。”向博有午休的习惯,此刻也确实困了些。
“小傅,你领向总去休息室。”
“好的。”傅小洁恭敬地做出个请的姿势,“向总,您请。”
汪总的临时休息室内竟也是富丽堂皇,别有一番风味。
雕梁画栋,金丝软塌,不像是休息室,倒似烟花之地,房间里隐隐有种莫名的香气。
他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想换个房间,但客随主便,也就一两个小时,还是不要麻烦了,于是脱了外衣,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不到一刻钟,向博有点晕乎乎的。
“怎么会这样,许是最近太劳累了,也不知道南笙怎么样,忙了一上午,连个电话也没打给她。这会儿她八成也在休息,等睡醒了再打吧。”
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一个年轻女子缓缓走来,缓缓地解开了他的衣衫,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
恍惚中,他像贾宝玉踏入太虚幻境一般,做了一场迷离、香艳而又荒唐的美梦。
滑落在地的外套里,向博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地响着。
醒来时,一个穿着睡袍半裸的女子竟在身侧,是傅小洁。
“怎么回事?我刚才······”
傅小洁十分平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没有痛苦,没有埋怨,也没有惊慌······
她就那样静静的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向博顿时鲜血上涌,懊悔至极,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外面已是天黑。
秋夜的冷风吹来,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富贵迷人眼,烟花纵人欲。
他关了手机,叫了个出租车,径直来到江边。
他要让自己彻底静一静。
半日前。
汪总办公室。
“汪总,刚才医院来电话,急着让交手术费,您看能不能先缓缓,先做手术,我赶紧筹钱,好吗?”傅小洁眼泪汪汪的,着急万分。
刚才医院来电话,说妈妈上次手术没做好,需要再做一次开颅手术,这两天把手术费筹齐,保守估计30万。
“上次欠的钱是不是还没还呢?”汪思达摸索着手上的扳指,不紧不慢的说,“咱们是个公司,也有制度的,是不?无规矩不成方圆,小傅呀,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我也很为难呢?”
“我知道,求求您了,我妈妈危在旦夕,我不能没有她······”女孩的泪水夺眶而出,差点跪了下来。
“我可以帮你。”
傅小洁惊喜,“谢谢汪总。”
只是慈善家下一句话让她脊背发凉:“你怎么感谢公司呢?”
“怎么——谢——呢?”傅小姐疑惑地望着这张突然变得琢磨不透的脸。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你懂吗?”汪思达严肃冷酷,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阴阳怪气得让人生畏。
傅小洁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现在有一个机会,不仅之前的医药费全免,之后还可以先欠着,我会请最好的脑外科医生为你妈妈做手术。”
“您想让我做什么?”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傅小洁战战兢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