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no。但下一秒,他的回答就变成了“No problem”,因为Iris说,做一个小玩具保底有一万块钱工费。他立刻觉得自己靠这项工作成为百万富翁的理想指日可待。而加加埋埋,离千万目标也不远了。Iris只想吐槽,以Derek的能力,如果他没有花钱如流水的话,一亿家产应该都不是问题。只不过那种拿命换的活,她觉得他还是少干,最好就是像现在这样,拿她当个长期饭票,挣个差不多得了。
这一日,不太平的还有围村。丁有田被抓,土地的事有俞学礼找的律师在帮忙处理,照理说邓福齐和齐妈二人该有安生日子过了,结果却是不然。没了独生子,村长一怒之下将所有责任都归咎到了邓家母子身上。孤儿寡母,在村子里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如今再被排挤,邓福齐回回出门返家几乎都要带伤。或整蛊捉弄,或直接伤害,村里从前跟着丁有田的混混们展现出了各种恶意,偏生邓福齐就是不记打,人家一叫他帮手,或者一让他表演一下警察魅力,他上赶着就奔过去。
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一个从前被庄卓嬅抓过现在又犯事躲在围村的古惑仔山鸡看准机会,找到了灵感来替自己和在牢里的老大复仇。他抓了齐妈来要挟邓福齐,让傻小子拿着真枪去杀庄卓嬅,并美其名曰吓唬。
故事里,山鸡把庄卓嬅编成一个贪慕虚荣、徇私枉法的坏警察,三言两语,他就哄骗住邓福齐帮他“肃清”警队,再加上对齐妈生命安全的威胁,邓福齐乖乖成了替死鬼。
召集人马、蹲点监视,动手那天,庄卓嬅为着炸弹案忙得不可开交。展瀚韬与她兵分两路,送了她到中学寻找电子工程方面的专家詹启维询问相关资料,自己则另外再去搜集国内外类似案例辅助参考。詹启维曾任大学教授,后来据说是为了回报母校才到中学担任教师。这番说辞难免叫人疑惑,只不过与案情无关,庄卓嬅也未曾多问,咨询了几个问题之后便搭乘路过附近的Ben的车一道离开。
Ben还记得Iris给他的提醒,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还一样关心着庄卓嬅。牵扯到当年钱富邦的死,Ben很担心庄卓嬅会为此再次陷入疯狂。汇报完调查进展,他不敢提起更多,小心翼翼地劝了一下庄卓嬅:“Madam,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一下吧?你一天一夜没休息了,Iris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
她收到的来着庄卓源和Iris的短信也不少,庄卓嬅一则都没回,此刻也仍旧想拒绝。然而就像同Ben约好的一样,Iris即时来电,促使庄卓嬅不得不改了主意。
Iris也没有太过勉强庄卓嬅,她知道以庄卓嬅现在的状态,就算回了家也不会安心休息,倒不如就让她在办公室,吃完东西稍微眯那么一两个钟头为好。
相约在楼下停车场见面,Ben驱车驶入的时候,Iris和Derek已经等在那里。见目标人物抵达,Derek停止了对小玩具的草图绘画,绕到金主那边去给她开门。Iris取好保温壶,一条腿刚踏到地面,就突然被Derek给挡了回去。后者相当迅速地带她躲进车里,俯身保护她的同时不忘观察车外的情况。
就在刚刚,一辆面包车超速驶来,Derek敏锐察觉不对,才立即采取行动。果然就在他保护Iris的当口,面包车上下来一个戴着面罩的矮个子男人,他迅速朝庄卓嬅射了一枪,随即与车辆分了两头逃走。
“枪声?家姐!”Iris急急挣扎起来,Derek拦不住她,只得一面叫暗处的人赶来支援,一面贴身保护得更紧。来香港有一处不好,就是他们没法在明面上带枪。Derek赤手空拳,当真担心后续有隐藏杀招。
好在就那一伙人。他们撤得很快,即便是见子弹最后没有击中目标,都没有恋战,撇下枪手就跑了。庄卓嬅看着将她扑倒在地的Ben,内心万分焦急,子弹正中胸部,鲜血股股流出,很快染红了衣物。当时枪口摆明对准的是她,但庄卓嬅怎么都想不到方永彬会扑出来替她挡了这一枪。
Iris小跑而来,见此情景忙先打了急救电话。血一直在流,她不敢大弧度挪动Ben的身体,只得小心翼翼扶住,让庄卓嬅得以起身。等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她的脸上已满是泪痕。庄卓嬅忙抱了Iris一下,又遮住她的眼叫Derek带她去旁边,自己则留下来给Ben做简单的急救。所幸救护车来得很快,Ben第一时间被送往了医院。
手术室外,一行三人做了简单的笔录。庄卓嬅一路担心Ben的状况,一边也不忘安抚Iris的情绪。后者虽然没有直接目睹枪击的瞬间,但后头的场景也足够对她产生巨大的冲击。Iris胆大,那是相对于陌生人而言,亲朋好友永远是她的死穴。譬如上次小富的死,就让她情绪低落了好久。
“家姐,Ben会不会死?”实在无法避免对这一种结局的想象,Iris话音里带上了哭腔。庄卓嬅紧紧抱住她,给予她力量的同时也为方永彬做着祈祷:“不会的,Ben一定会大步揽过,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