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除了借钱,他没对你做其他什么吧?”
江玉窈连忙摇头:“没有,他倒是说过想跟我……我没答应。”
江颂宜松了口气。
没失身给那个混账东西就好。
江颂宜思忖半晌,道:“眼下你已经知道何同春是个骗子,万不可再听信他的花言巧语。”
江玉窈哪还敢动这样的心思,立刻表态:“我知道错了,不会再对他心存侥幸。”
江颂宜道:“这二十七两银子,我会从公中支出给你填账,但此事你要对二叔和二叔母坦白。”
江玉窈一惊:“啊?”
那不是要她在全家人面前丢脸吗?
“可以不告诉其他人,但必须告诉二叔和二叔母,他们是你爹娘,就算再生气,还能将你赶出去不成?”
江颂宜道,“此事可大可小,不能瞒着他们,你也得长个教训,这种错误以后绝不可再犯。”
江玉窈自知理亏,讷讷应了:“好、好吧。”
说完她又道:“何同春那边……”
江颂宜道:“你跟他断了来往便是。”
何同春是良籍,若是跟他撕破脸皮,江家人有理也变无理。
这厮既贪婪又无耻,谁也不知道跟他闹翻了,他会用什么下作手段来报复江玉窈。
为了稳妥起见,只能先冷处理这段关系。
江玉窈咬牙:“二十七两银子,就这么便宜了他?”
江颂宜反问:“难不成你有别的办法追讨回来?”
何同春一开始打的就是骗钱骗吃的主意,这笔钱“借”出去,跟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没什么区别。
江玉窈:“……”
她脸上满是不甘。
江颂宜担心她这个暴脾气会坏事,踟蹰了一下,还是跟她交底:“我在城外种的作物是盛公子给的高产粮种,若是能种出来,产量是大晟作物的四五倍。
到时上报朝廷便是大功一件,我有把握能凭这件功劳让咱们全家都脱奴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咱们成了良籍找何同春算账也不迟,我定会将这笔银子连本带利追回来。”
江玉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好。”
当晚,用过晚食,江玉窈带着江颂宜给的二十七两银子回房跟江元盛和许卿如坦白。
许卿如听完后勃然大怒,骂声和江玉窈的哭声大到整个家都能听见。
不多时,许卿如来敲江颂宜的房门。
“颂宜,玉窈那个不争气的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许卿如脸色铁青,她将二十七两银子往桌上一放,“这钱你收起来,玉窈犯的错,没道理从公中出钱,让全家为她填账。”
江颂宜劝道:“二叔母,大姐姐涉世未深,加之何同春奸猾狡诈,利用大姐姐被二叔入狱一事吓着,想为全家脱奴籍的心理才骗她上当,此事不能全怪大姐姐,您别过分苛责她。”
许卿如一愣,脸上的怒色迅速敛了几分。
她倒是不知道江玉窈被骗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您和大姐姐是一家人,我们也是。”江颂宜从二十七两银子中拿回一半,“这样吧,这钱二房出一半,另一半从公中出,此事便算翻篇了,如何?”
一番话说得许卿如剩下的几分怒火也消了:“那叔母代二房多谢你了。”
许卿如走后,江颂宜心中总觉得惴惴不安。
想起白日劝江玉窈暂时息事宁人时她满脸的不甘心,江颂宜暗忖,明日不去地里了,待何同春再来摊子上,她要看好江玉窈,免得她冲动之下跟何同春吵起来。
另一边,二房。
江玉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睡不着。
越想她越难受。
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本以为对方会是自己的终身所托,没成想何同春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骗她的感情就算了,还骗了她二十七两银子!
现在细细回想,何同春一开始就是看冰粉摊子生意好,料定江家有存银,随后又拿捏了自己想要脱奴籍的心理,一步步加以诱骗。
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账!
想起今晚爹失望的眼神,娘的怒骂,还有打了水漂的银钱,江玉窈又羞又恼,心中哽着一口浊气。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把那二十七两银子拿回来,这件事就会是她一生的耻辱,以后死了都不能瞑目!
一整夜没睡意,天蒙蒙亮,江玉窈趁着家人不注意悄悄溜出门,径直去了城南绿石巷。
清早,江颂宜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和众人一起做早食和准备出摊用的冰粉材料。
忙碌中,江玉嫣左右张望:“大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和江玉窈同住的江玉桢道:“她还没起来呢,昨晚半宿没睡,四更天了还听见她叹气。”
众人了然,知道她还在为被骗的事难受。
花想容道:“那让她多睡会儿,晚些再叫她。”
然而到了吃早食的时间,江玉窈还是没见人影。
江玉桢回房叫她,掀开鼓鼓囊囊的被子一看,被子下压根不是江玉窈,而是几个包袱。
她顿觉不妙,立刻奔出房:“爹!娘,祖母!二姐姐!不好了,大姐姐不见了!”
正在盛粥的江颂宜心头“咯噔”一下。
许卿如脸色骤变,连忙拉住江玉桢问:“怎么会不见了?她不是在房中睡觉吗?”
“没有,她在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