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猛地推开的男孩儿受到这突然一击,脚下一个趔趄失了重心,后退几步后突然踩空,整个人直直摔下了祭坛。
燕乘春方才击退那个难缠的护卫奔过去时,所在位置离左侧祭坛最近,便先跳了上去施救。
可他心里记着那人的亲弟,于是边救着人边着急在众孩子中寻找苏行舟的踪迹。
只是看了一圈下来,他发现左侧祭坛上并没有那孩子的身影,便在又救下一个孩子后就将左侧的祭坛交给了刚赶到的手下,他自己则继续赶到下一个祭坛去寻。
结果才奔走几步,便听见中间祭坛上传来一声惊呼。
他猛地抬头,一蓝衣孩子从祭坛掉落的画面就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双眸。
只稍这么一眼,他当即就认出了那坠落的孩子,不觉瞳孔一缩,想也不想就三步并作两步飞身过去,在半空中接住了那急速坠落的孩子,随之在落地时敏捷往外面一滚,成功避开了祭坛底部燃着的火。
只是生生做了这么一回人肉垫子,燕乘春肩头上的新伤旧伤当即就被这一下给牵动了出来,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伤口溢出,转眼就浸湿了他的衣衫。
苏行舟听见一声闷哼,堪堪从惊恐中回神,意识到自己正压着一个人,他连忙从那人身上爬起退到一边,又在闻见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后明白了什么,忙一脸关切地望向面前人,“大侠大侠您没事吧?”
见孩子这般紧张,燕乘春强忍伤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从地上缓缓撑起身子,道了声“无事”。
彼时燕乘春的人,除了负责拿下寨子的人外,其余的几乎都已赶了过来。
人多力量大,有了更多的人加入,祭坛上的混乱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孩子们也都被陆续救了下来,除了跟燕乘春在一起的苏行舟外,其余二十九个孩子,全都被集中在了空地的某处看管着。
燕乘春环顾四周,看到看管孩子的地方,见孩子们已被悉数救下,且大部分都完好无损,只有一少数受了轻伤,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随之抬手指了指那边方向,微笑道:“先去那边等着吧,待会儿就能下山。”
苏行舟很是担心对方伤势,闻言却也不敢多嘴,只顺从地点了下头,随之跪地朝对方磕了一头以示感激,之后就起身乖乖往看管孩子的地方跑去。
看着孩子这般感谢自己,燕乘春在御敌时犀利非常的眉眼此时不觉就柔和了下来,里头还满淌着欣慰笑意。又因见他毫发无损地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觉心中大石得以卸下,浑身就都松快了不少。
只是事情未完,这会儿还不是能歇息之时,他咬牙站起身来,见这边已被自己的人全面控制住了,他便将这边剩下的事情交给了衔山他们,自己则与衔风往后面过去。
道袍男子此时已被捆绑丢在了矿洞附近,头发散乱,衣袍脏污,早已没了之前那世外高人般的仙风道骨。
他靠着石壁低头坐着,整个人僵硬似化身成了一座石雕,不管看管的护卫说什么他都一动不动无动于衷。
也不知这般僵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了远处有脚步声过来,又听见看管他的人朝那脚步声来处恭敬喊了一声“头儿”。
这一声就似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他的心上,又让他当即破出石雕重新活了过来。
他倏地抬头望去,布满血丝的双眸阴鸷盯着来人,想看清到底是何人破了他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然后他就看见一个身着玄衣,身材高挑,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大步往他走来。
虽未能看清面容,他却依然能从他那露出的半张精致玉面看出对方很是年轻,大概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毛头小子?
他的计划竟是被这样一个人给破了?
他比对方多吃的这二十年的盐和米是白吃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就越不甘心,眼神里的怒火也是越烧越旺。
他就这样一直死死盯着来人,似是如此盯着就能将人凌迟了一般,却在对方来到近前时,正在施行凌迟的眼神突然就被对方的腰牌给勾住顿了下来。
这是——
他仔细看了那腰牌几眼,随之就认了出来,当即心神一震,猛地抬眼,再次死死盯住来人面容,咬牙切齿道:“你是虎韬卫的指挥使?”
燕乘春在道袍男子跟前站定,听见对方问出这么一句,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一扬,缓缓击掌道:“连虎韬卫你都知晓,潜渊道长果真博学。”
虎韬卫向来是隐在暗处的存在,大齐极少有人会知晓他们。
道袍男子,也就是燕乘春口中的潜渊道长闻言不无得意,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句博学倒是半点儿不假,事实上,我的博学还真是会超出你们的想象,就譬如我不只知道你们是虎韬卫,我还知道你们这虎韬卫的由来。”
“哦?是吗?”
燕乘春听他自吹,唇角的弧度不禁又加大了些,居高临下望着面前人饶有兴致地道:“那潜渊道长便说来听听,让我看看你是否真当得起这博学的名头?”
潜渊这辈子最恨就是别人不把他当回事,当即就被这一句激起了满满的胜负欲。
他笑意渐收,眸中再次露出恨意,冷哼一声道:“你们自以为藏得深,可在我潜渊这里却是没有什么能藏得住的,今日就让我将你们扒个精光,你且看我担不担得起那一个博学之名。”
说着,他不自觉就挺了挺自己脊背,一脸自傲开始说道:“传言当今太子多年前组建了一支暗中替他办事的卫队,用《六韬》中的虎韬命名,成员皆佩戴面具,行动神出鬼没,向来只听太子一人调令。
之前曾有人查到过些蛛丝马迹,自以为捉住了太子把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