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琛见苏淡云要走,死死堵在她的跟前,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
“阿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你为何要逃避?为何不肯承认?”
苏淡云始终越不过他去,听着他在那叭叭不停地自说自话,终于被这无赖行径激恼,神色冷凝下来,“让开,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横眉立目地道,贺怀琛看出她这下是真生气了,心头不觉一紧,态度下意识就软和下来。
然想着失去她后,那无法控制的夜夜思念,那不管用什么都填补不了的心头空洞,他真是愈发地后悔又后怕,不觉委屈着诚恳说道:“阿云你说得对,我承认我以前真是耳聋又心瞎。但我现在不是了,我现在无比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只想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想跟你携手共白头。阿云,再给我次机会,不要再跟我置气了,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说罢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苏淡云当即灵敏后退,正要示意锦善敲门喊望川出来,结果话未出口,忽的就见一个身影从墙头飞出,稳稳落在了她的跟前,一把将贺怀琛伸过来的手捉住。
贺怀琛虽未随父兄入军,但毕竟生在武侯之家,从小也是跟父兄一起习过武的,故而被对方捉住手的瞬间,他本能就去还手,只是两招不到便被直接无情甩了出去。
“侯爷!”
青柏一直默默在附近旁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不觉惊叫一声,立马飞奔过去。
贺怀琛踉跄着连连后退了好一段距离,待青柏扶住他才堪堪稳住了身子,当即就一脸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去。
望川见他竟然站稳,颇为惋惜地错了错牙,同时也为方才的一幕感到后怕。
方才他若来晚一步,这人渣的猪手就要把主子冰清玉洁的胳膊给玷污了。
说起来,他今日其实一直都守在外院这边,只是两刻钟前才跑去东院那边检查。
这是主子交代他的,让他每日在刘工头他们完成工作离开后都去工地检查一下,看对方有无落下什么东西,看工地是否收拾妥当,确认下有无什么安全隐患等等。
刚好苏行舟和缔祥读书读累了,便也跟着他一块儿去了东院,几人正边看边说,聊得不亦乐乎,突然就见石嬷嬷慌张跑了进来,拉他到一旁低低说了几句。
听说主子竟被永定侯堵在了外头,他立即就将少爷交给了石嬷嬷照顾,自己则半点儿不敢耽搁地直接飞出了屋子。
想到自己差点儿就让主子受到欺负,又想到公子知道后会如何大发雷霆,望川自责之余,真是愈发觉得面前的人渣碍眼,当即就狠狠瞪了贺怀琛一眼。
那一眼威胁的意味十足,连带着冲天的杀气扑面涌来,让贺怀琛顿时脊背一紧。
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眯眸上下打量,一脸不解,两眼审视,满心都在想着这人到底是谁。
望川却再懒得理他,瞪完那一眼就连忙转过来给苏淡云行礼请罪,“姑娘,小的来迟,还请姑娘责罚。”
苏淡云看见望川,心里早已踏实下来,遂欢喜一笑,温声道了声没事。
贺怀琛远远看着两人互动,只觉是看见了什么奇异幻境一般,一脸的如遭雷击,惊诧莫名。
方才交手时他已经领教过了,深知这人的武功远在他之上,甚至武艺不错的父兄若还活着,两人与之交锋也未必是这人的对手。
如此身手了得的高手,竟然对他那平民前妻毕恭毕敬地请罪?
这态度显然就是仆人对主子才有的——
等等,主子?
所以她竟是这样一个高手的主子?
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身边怎可能有这样的下人?又是从何时开始有了这样的下人?
贺怀琛满心不信,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越看越觉得面前那一脸泰然的女子陌生得很,实在跟他印象中那柔弱可欺的前妻相去甚远,让他如何都无法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可他刚刚就站在她的跟前,她的音容笑貌,她的每一处细节每一缕香气都说明那的确就是她,如假包换!
念及此,他这下是真的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以前当真是聋了瞎了,竟觉得这样一个身怀绝技又有如此下属之人可随意拿捏摆布,竟把这样的她轻看忽视——
不,他不是聋了瞎了,他这是失心疯了!
正恍惚间,只觉面前几个身影一晃,他不禁回过神来,便看见那纤细身影正要领着自己下人推门进屋。
他顿觉那扇朱漆大门就似隔开他与她的大山,只觉那门一开一关之后,自己便会永远被关在外头,与她终成陌路。
不!他不能让她走!
他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青柏,疾步上前,急急呼唤,“阿云!等等!我刚才的话你还没答我!阿云!”
望川听见动静,倏地一个转身,如巍峨大山般护在了自己主子跟前。
贺怀琛迎上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心头不觉惧意涌起,毫不怀疑自己若再靠近一步,下一瞬就会被这人打成重伤,终还是不甘不愿地怯怯收住了脚步。
可他好不容易才跟到了这里跟她说上了话,他又岂能甘心就此离开?
想着,他索性抻起脖子喊道:“阿云!你信我,我方才说的全是真心话,我是真心想跟你共白头的。能再见到你,就证明上天也觉得我们前缘未断,我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阿云,再给我个机会!你若不答应,我便天天到你家门前找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青柏听罢,当即朝挡在主子跟前的煞神怯怯看了一眼,待看见那煞神明显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