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回,我的那份就算分给弟兄们。”吴二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大嫂摇头:“不够。”
“那大嫂还要我做什么?”吴二含笑看着大嫂,大嫂看着吴二:“你没有成亲,我妹妹呢,也没有婆家,我们成了一家子,那别人要说你什么,我就头一个挡住,如何?”
“大嫂开玩笑呢。”吴二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大嫂和吴二认识这么多年,自然晓得吴二这句话什么意思,于是大嫂看着吴二:“你晓得,我从不开玩笑。”
“月妹妹那么好的人品相貌,以后能遇到更多更好的人,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哪里配得上月妹妹。”吴二这会儿收起面上的笑,只说了这么一句。
大嫂的眉挑起,接着大嫂笑了:“果真如此。”
“大嫂,今儿这生意,我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吴二晓得要怎么转移大嫂的念头,于是就这样说,大嫂勾唇,但那笑却未达眼底,吴二晓得大嫂这会儿是真恼了。
“不过一个几千银子的生意,我还不放在眼里。”大嫂淡淡地说着,吴二急忙对大嫂拱手:“是,是,晓得大嫂和别人不一样。”
“自从去年,你大哥让你去那城里住了一些时日之后,回来你就变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对那城里的姑娘动了心,若真有了心上人,那我也不会拦着你,到时候,想办法娶了就是。”
大嫂这番话说得严厉极了,吴二的手指在那勾了一下,接着吴二就笑了:“大嫂说笑话呢,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哪里就能有那平淡日子过。”
这一句话不晓得怎么,让大嫂的嗓子哽咽了,过了好一会儿,大嫂才轻叹一声:“我晓得,你终究还是在怪我们,怪我们当年这样对你。”
“大嫂从不会错。”吴二还是这一句,大嫂勉强笑笑:“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今儿这事儿,我就替你担下了。”
“多谢大嫂。”吴二对大嫂拱手行礼,大嫂唇边现出一抹笑:“只是没有下一次了。”
“是没有下回了。”吴二轻声说,等到这件事了结,那自己也就该永远离开,不再和翠玉见面。
吴二低头喝茶,等再抬头的时候,大嫂已经不见了身影,只有一扇窗户在那微微摇晃。
吴二站起身,但一点都不轻松,那样平静的,仿佛永远如此的生活,离自己很远,非常远。
“二哥!”陈凛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瞧见大嫂不在屋内,陈凛笑了:“我就晓得,大嫂啊,只对你好。”
“她对谁都好。”吴二含糊地说着,陈凛做了个鬼脸,吴二晓得陈凛要说的是,大嫂并不是这样的人,吴二只是垂下眼帘,不再去想别的。
后面两天的路程就顺利多了,当城墙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候,老朱露出这些时候第一个真心笑容,到了这里,这趟生意就做完了,等分了银子,也就可以带着众人踏上归途,若是运气好,再能揽个回头生意,那这趟报酬,可谓丰厚。
“等这趟回到家,你的媳妇本,也就攒够了。”老朱对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笑着说,这小伙子的脸顿时红了:“这趟有五两银子,等到家了,就让媒婆去和媳妇家说,可以成亲了。”
“成了亲,在家总要待上两三个月。”老朱在那和小伙子说着话,小伙子的脸越发红了,笑声传到吴二坐着的那辆车上,吴二不由叹口气,人人都欢喜,只有自己,是注定了不欢喜。
临近五里亭的时候,可以看到五里亭里面有人,似乎是在等着什么,等车队到了面前,郑大老爷就从里面走出来,高声问着:“是郑家的车队吗?”
“大奶奶,大老爷来了。”车夫回头对车里面的人说,宋嬷嬷已经掀起车帘往外瞧了瞧,就对郑大老爷道:“大老爷,我们回来了。”
“事儿办得如何?”郑大老爷虽然不满翠玉没有出面说话,但还是在那询问。
“大伯不要担心,等见到县尊老爷,自然能说出来。”翠玉的声音从车厢里面传来,郑大老爷很想拿出做长辈的架子,让翠玉吃个苦头,但现在,郑大老爷还真不敢拿出架子,于是郑大老爷只能冷笑一声:“好,好,前几日,都在传说你路上遇到了强盗,照这样看,你竟然是毫发无损。”
对郑大老爷这样的话,翠玉已经装作听不到了,宋嬷嬷对车夫说了一声,车夫也就继续赶着马车往城的方向走。
郑大老爷被马车卷起来的尘土卷得一嘴,于是郑大老爷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好一个宁氏,还真是没想到,竟然可以这样。
“大奶奶!”宋嬷嬷担心地叫了一声,翠玉已经笑了:“没什么好怕的,况且,这都是他应得的。”
既然要算计,那翠玉也就给他瞧瞧,算计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嬷嬷掀起车帘,看着这熟悉的街道,真要算起来,也不过就是十二天没有见到这座城,但宋嬷嬷却觉得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这座城了。
“直接去县衙。”翠玉吩咐着,车夫也就把车队赶往县衙门,从城门到县衙门,只有不到两里的路,这两里的路,众人当然都看到了郑家的车队穿过街道。
当车队在县衙前面停下时候,翠玉已经看到了师爷站在那里,师爷的脸色和郑大老爷的脸色差不多,不像是翠玉完成了这一切圆满回来,更像是翠玉偷了他们银子似得,让他们丢了个大脸。
“师爷!”翠玉已经走下马车,对师爷叫了一声,师爷这才勉强露出一丝笑:“老爷已经晓得了,故此让我在这等候,还说,大奶奶辛苦了,还请大奶奶回去歇息。”
这里还有管家人等,翠玉也点头:“我也就回去歇息。”
说完翠玉就对已经下车的黄管家道:“你在这看着交接,还有,我们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