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坐在梳妆桌前梳妆,小春现在给翠玉梳妇人的发式已经很顺手了,而小月在那服侍郑义明穿衣衫。
“大爷,您这一去,可要早些回来。”小月在那叮嘱,郑义明点头:“我会的。”
“大爷,您可不能辜负大奶奶,大奶奶在家中,可辛苦了。”小月的这句话让郑义明看向翠玉,翠玉在家中很辛苦,那她的不甘心,又是为的什么?
但郑义明没有询问,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去给婆婆请安吧。”翠玉已经梳洗好了,依旧和平常一样说着,郑义明应是,跟着翠玉走出屋子。
“你瞧,大爷大奶奶这会儿多好啊。”小春喜滋滋地说着,小月也点头:“要是大奶奶有了喜,那就更好了。”二人相视一笑,都很欢喜。
郑太太已经坐在屋内了,见到儿子儿媳进来,郑太太很是欢喜,但想到儿子今儿就又要离开,郑太太就叹气:“你舅舅也真是的,哪能让你今儿就走。”
“事情太多,不然人家不会花二十四块钱打电报过来。”郑义明解释一句,郑太太拉着儿子的手:“你就好好地去,你媳妇在家,会照顾好我的。”
“昨晚,我也和她说了。”郑义明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管家已经进来禀告,外面的车都准备好了,郑太太也就和翠玉一起送郑义明出去。
郑义明上车之后,郑太太推了翠玉一下:“你替我送他出城。”
这是让他们夫妻说说私房话的意思,翠玉没有反对,也就走上了车。
郑义明看着翠玉,她的面容还是这样沉静,等到看不到郑太太了,郑义明才轻声道:“你昨晚说的,不甘心是为什么。”
“我怎会甘心呢?”翠玉反问一句,郑义明还是看着翠玉,十分疑惑翠玉会这样说,翠玉笑了:“你是男人,所以你不明白这句话。”
“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郑义明的眉皱得很紧,翠玉淡淡一笑:“你是男人,从生下来,就晓得你自己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但我是女人,我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郑义明只这样说了一句,翠玉又笑了,确实,天经地义的事儿,所以郑义明不能理解自己,而那个人,那个问自己甘心不甘心的人,却……
翠玉唇边笑容平静,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我对你,对你……”郑义明看着翠玉,还想再做几句保证,翠玉已经摇头:“我晓得你会对我很好。”
只是如同世间所有男子对妻子的尊重一样,但翠玉要的,不止这些。翠玉深吸一口气,自己所要的,是郑义明所不愿意给的。
尽管人人都说,一个丈夫,愿意尊重妻子已经很好了,但翠玉还是不愿意只要这些。只有尊重,没有感情,这不行,翠玉不能说服自己。
“到了!”车已经停下,翠玉掀起帘子,外面是长亭,到了这里,送行的人就要回去了。翠玉走下车,背后的宋嬷嬷已经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一乘小轿,翠玉要坐轿子回去。
“保重!”翠玉回身,对郑义明轻声说着,郑义明还有许多话要问翠玉,既然觉得自己不好,那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既然是自己的妻子,就该,就该,倾慕自己。郑义明承认,自己在这一刻,有些恼怒了,但恼怒从何而来,郑义明又无法说出口。
有马蹄声传来,接着吴唯林已经骑马过来,看到郑家的马车,吴唯林高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有事要赶回去!”郑义明走下车,和吴唯林打招呼,吴唯林眼睛一亮,接着吴唯林看向一边的翠玉:“这么说,郑大奶奶不去。”
“路途艰险,她一个女子还是在家中。”郑义明的话并没有任何问题,吴唯林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接着吴唯林就高声道:“既如此,我们就一起走吧,正好,我也要去省城。”
“求之不得。”郑义明对吴唯林点头,吴唯林也对翠玉道:“郑大奶奶放心,我定会把人好好地送到省城的。”
“这个吴二爷,可真是……”宋嬷嬷念叨了一句,但究竟要念叨什么,宋嬷嬷没有说,只是看着远方。
翠玉看向马车消失的地方,掀起轿帘道:“我们走吧。”
宋嬷嬷替翠玉放下轿帘,也就让轿夫抬起轿子,众人也就往城内去。吴唯林勒住马,看向翠玉远去的方向。
自己仿佛永远都是和她背道而驰,而她想要的,自己永远也不能给她,吴唯林垂下眼帘,苦笑一声,若让大嫂晓得,大嫂又要笑话自己了。
“吴兄,何不和我一起坐车?”郑义明掀起车帘询问,吴唯林笑了,这会儿,谁还要坐车,特别是和这样文弱的人。
但吴唯林还是和郑义明点了点头:“骑马要好一些,我还是喜欢骑马!”
“我也喜欢骑马!”说着郑义明就对吴唯林笑着道:“等离开省城,我就骑马去。”
“那这会儿?”吴唯林有些惊讶地看着郑义明,郑义明浅浅一笑:“这不是,担心我娘着急吗?”
还能有娘担心他,吴唯林唇边现出一抹笑,正是个幸福的人啊,尽管失去了父亲,但是,他有母亲为他操心,还有翠玉这全天下最好的妻子。
“郑大奶奶也很辛苦,生意上,家里的事情,她都在操劳。”吴唯林想着,就把心里话说出来。“是,她确实很好。”郑义明这还是头一次和外人说起自己的妻子,说起翠玉,郑义明唇边现出一抹古怪的笑。
这抹古怪的笑让吴唯林心里有些不悦,于是吴唯林拍了下马的屁股,让马往前面跑了起来,不再去和郑义明说话。
郑义明也把车帘放下,好让自己歇息会儿,回来这么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