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唯林盯着翠玉看了半天才笑着道:“既然大奶奶要给我分红,那就,我取一成吧。”
“好!”翠玉答应得很爽快,其实这样的,一般该给三成的,但翠玉晓得,吴唯林必定不肯答应,既然吴唯林主动说要取一成,那翠玉也就给他一成。
“多谢大奶奶。”吴唯林说话时候,翠玉已经在那飞快地写,吴唯林很想看看翠玉在写什么,但又忍住了,自己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了。
翠玉写完,就对吴唯林笑着道:“这就是我们二人之间的契约了。”
做生意的契约,吴唯林心中有些叹气,但还是笑着接过:“那我以后,就是大奶奶的伙计了。”
“我可请不起这样贵的伙计。”翠玉含笑说着,吴唯林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乱跳,想对翠玉说许多话,但吴唯林不敢说出口,吴唯林知道,自己说出话的那一刻,翠玉就会翻脸,并且不会再和自己合作。
“那我瞧瞧,大奶奶给了我什么样的承诺。”吴唯林打开了这张纸,翠玉写得很细致,而她的字也那样好看,仿佛让吴唯林的心,又甜又苦。
“确实要仔细瞧瞧,免得到时候觉得,我给你给少了。”翠玉含笑说着,吴唯林收起那张纸,按说该说上几句俏皮话,然后离开的,但那些俏皮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吴唯林只笑了笑:“今儿已经二月初五了,等八月节的时候我再回来,到时候银子会更多。”
“到那时候,也许就能离开郑家了。”翠玉轻声说着,吴唯林听到翠玉说的离开郑家,恨不得再问个清楚明白,但吴唯林晓得自己不能再和翠玉说了,毕竟昨儿就闹成这样了。
于是吴唯林对翠玉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毕竟,还有一桌酒在那等着我呢。”
“要好好地点上一桌,免得大伯总是想寻我的不是。”翠玉说话时候,眼神黯然了一下,吴唯林很想问,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离开郑家的理由吗?还是,你想离开郑家,是因为这些事情呢,还是郑义明?
但吴唯林并不敢问出口,说了声告辞就掀起帘子离开了。
翠玉等吴唯林走了,也就看起账本来,这几年郑家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从郑义明回来过之后,翠玉再看着这些账本,就没有原先那种喜悦,而是无尽的惆怅。
如果,自己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那会欢喜于郑太太的疼爱,会觉得外面别说娶一房,就算娶上十个八个,自己都会是郑家唯一的大奶奶,郑家的钱财都在自己手中,等到生下儿子,那些人都带不回来。
但翠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想要掌握住手中的银子,这些银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的,永远也没有人可以夺走。
“大奶奶,方才大老爷来过了,寻的楚掌柜,我在边上听了几句,想是大老爷要请楚掌柜去说和说话,楚掌柜推辞不过,也就去了。我瞧着大老爷啊,那是真活该。”小春进来送茶,话中全是笑意。
翠玉瞧了瞧小春一眼也就笑了:“任由他去。”
“大奶奶宽宏大量,我可不一样,我心眼小得很。”小春坐在翠玉身边,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翠玉捏一下她的脸:“好了,知道我们小春护着我,只是大老爷再有多少本事,也伤不了我分毫。”
“那可不成,我才不管大老爷会不会伤到您,他对您有不满,那就是他的不对。”小春的话让翠玉笑了:“那若是有一天,有人伤了我呢?”
“那我可不管他是谁,我啊,定会站在头里,为大奶奶出气。”说着,小春还想了想:“我若伤不了他,那我啊,就写信给大爷,要大爷回来帮着大奶奶。”
小春说话还一股子孩子气,翠玉却只淡淡地笑了笑,小春见到翠玉的神色,突然抓住翠玉的手:“大奶奶,难道说,伤了您的就是大爷,那可不成,大爷怎能伤您,他怎能……”
“傻丫头,我可什么都没说,话啊,都是你说的。”翠玉拍拍小春的手,语气还是那么平静:“你啊,就好好的在我身边,没有人能够伤了我。”
若是心系在郑义明身上,对郑义明有期待,那自然会伤心,但对郑义明并没有期待,翠玉怎会伤心呢?不但不会伤心,翠玉还觉得有些释然,他们这桩婚姻,太仓促了。
尽管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那早早定亲,一直在想着,自己的未来夫君是什么样的人,和这样匆促之间,父母做主,灵堂成亲,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没有任何想法,成亲的第二天就要主持郑家的丧礼,等到一切都开始正常了,翠玉才能在这样的忙碌之中,想到自己,甚至想到,远在草原的郑义明,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会不会也有抱怨,甚至想要离开自己?
小春认真地看着翠玉的神色,接着小春就重重点头:“大奶奶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横竖我是大奶奶的人,大奶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没有别的话,小春就是这样的人,翠玉还想和小春再说上几句,但话到嘴边,翠玉只点头:“对,你说得对,我们啊,就好好地,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郑大老爷很不情愿摆着一桌酒,费了些银子倒是其次,而是这桌酒一摆,自己在这城里的脸可就丢大了,但当着众人说出口的话,郑大老爷也不能收回,于是郑大老爷只能请来楚掌柜,还有对面的赵掌柜,又请了师爷来,摆好了酒席,就请吴唯林来赴席。
吴唯林走进包厢,就看到众人都在等着自己,于是吴唯林面带笑容和众人打了招呼,还对郑大老爷道:“这事儿,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大家都说到了,那我也就……”
吴唯林故意停下,郑大老爷心中骂了吴唯林好几声,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只对吴唯林赔笑道:“此事,也是我思虑不周,你们成日在那说生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