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唯林抬起头，二小姐看到了吴唯林的眼神，那眼神一片死寂，二小姐的眉不由皱紧：“你不愿意娶我。”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吴唯林想笑一笑，但笑不出来，只能对二小姐点了点头：“我愿意不愿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吴唯林都要娶她，都会在，那个好日子里面，娶了她。
二小姐的眼睛瞪圆了，接着二小姐就跑了出去，她在喊陈凛：“陈凛，你出来，我要问你话。”
吴唯林听着二小姐的声音，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那茶已经凉了，原本清香的茶，这会儿带着一股苦涩，吴唯林却察觉不出这样的苦涩一样，毕竟，还有什么，比自己的人生更为苦涩呢？
“二姐！”陈凛已经从不晓得什么地方出来，二小姐伸手抓住他：“你和二哥去城里的时候，二哥是不是被什么人勾走了魂？”
“这都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我哪里晓得。”陈凛自然矢口否认，二小姐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我瞧啊，必定是有这样一件事，不然，他不会这样失魂落魄。”
陈凛当然晓得吴唯林心中在想什么，但这样的话，一说出来，那不是要让二小姐大发脾气，于是陈凛连连摇头。
二小姐突然笑了：“我晓得了，你跟着他，自然听他的话，那没有关系，我总是能寻到人的。”说完，二小姐就把陈凛放开，陈凛啊了一声，见二小姐已经走了，陈凛就转进屋子里：“二哥，您瞧，这，到时候，二小姐会不会，”
吴唯林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凛，陈凛急忙道：“要我说，您和二小姐成亲，也很好，毕竟二小姐这样美貌，还，”
陈凛都快说不下去了，吴唯林唇边现出一抹苦涩的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在没有遇到翠玉之前，吴唯林对娶二小姐为妻并不排斥，毕竟这天下的婚姻大多如此，自己没有了爹娘，那就是大哥大嫂做主。
但在遇到翠玉之后，吴唯林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做了，喜欢一个人，怎能娶另一个人为妻呢？即便吴唯林晓得，自己和翠玉这辈子都不可能，但吴唯林还是不愿意辜负另一个人。
而张大嫂的决定，让吴唯林知道，什么都无法改变，什么都挣脱不了，什么都，吴唯林看向远方，仿佛能越过这些山峰，看到翠玉。
“这天啊，又开始凉下来了。”郑太太手中拿着些皮子在那对着翠玉比划，翠玉已经笑着道：“去年做的皮衣衫，到现在都没穿呢，今年不用再做了。”
“这可不成，去年做的，是去年的式样，今年啊，又有新式样了。”郑太太说着就笑了：“你可不能说，说我为人奢侈，我们商户人家，最要紧的是面子。”
就算内里空耗上来了，也要摆酒请客，免得让人察觉自己家的生意不好，甚至有时候，借也要维持住面子。
翠玉嗯了一声，也就和郑太太说了半天要做什么式样的衣裳的话，把这添冬衣的事儿给安排下来，也就是吃晚饭时候了，这晚饭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翠玉用完晚饭陪着郑太太说了会儿话也就回到自己屋内，瞧着这屋子，翠玉不由轻叹一声，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仿佛永远都没有结束，但偶尔有一天，对着镜子，就能看到自己的白发。
真要把青春年华，耗在这样的日子里吗？翠玉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小月已经把一罐擦脸香膏放在翠玉跟前：“大奶奶，这是外洋来的，据说很香呢。”
“这香味确实不错。”翠玉闻了闻，确实比自己平常用的脂粉要香一些。
“也不晓得这些外洋人怎么弄的这些香膏，和我们平常用的脂粉不一样。”小春也在一边插嘴，翠玉笑了：“那等什么时候你有机会，就去外洋瞧瞧。”
“我没有那么大的福气。”小春实话实说，听说那外洋和这边是不一样的，连长相都不一样，说的话也不一样。
可我，想去瞧瞧啊，翠玉自从开始做生意，也就看了些原先不被允许看的书，知道这天下不止这些，知道越过海，还有别的国家，那些被称为外洋的地方，也一样有人繁衍生长，也一样有人做一些精巧的玩意。
可是能亲眼看到，去往外洋的人都很少，更不要提翠玉这样的内宅女子了。
那想要飞的心，再也压抑不住了，翠玉的眉微微皱了皱，没有再说话，任由她们服侍自己歇下。
“你说，这就是那个女子。”二小姐坐在车内，看着永盛号的门面，陈凛愁眉苦脸地坐在她身边：“是。”
“我瞧，也不怎样啊！”二小姐把车帘放下，回头看到陈凛愁眉苦脸的样子，二小姐拍了他一下：“你不要这幅嘴脸，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陈凛很想说确实是她欺负了自己，但陈凛不敢说出口，只是在那点头：“是，您没有欺负我。”
“你啊，也不要这样。”二小姐觉得自己是个十分讲理的人，从来不会欺负人的，她笑着道：“等我把人带上山……”
“二小姐，您疯了！”陈凛原本以为二小姐打着骂着，只是要过来瞧瞧翠玉长得什么样子，谁知她不说话就不说话，一开口就是要把翠玉带上山。
这，掳走了一个良家女子，那可是大事。
“我不把人带上山，让她看看我和二哥成亲，怎能让她绝了念头。”二小姐理直气壮地说着，陈凛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根究，就没有道理。
但陈凛不敢这样直接说出口，只能劝着二小姐：“您真要把人带上山，大嫂一定会骂我。”
“不让姐姐知道就是了。”二小姐浑不在意，这不让姐姐知道，也只有二小姐才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陈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