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们家的脸面,哪里能出错呢!”黄婆子也笑着说,珠儿不由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小丫鬟,竟然是郑家的脸面,为什么郑家的脸面,要靠这两个小丫头来呢?
珠儿心中很多疑惑,但珠儿晓得这些疑惑不能问出来,她还是走进屋内,卧房布置得很精致。
“真是个小姐的闺房。”珠儿在那赞叹一句,郑太太已经笑着道:“你虽出过阁,可这年纪,还是个小姐的年纪呢。”
说着郑太太就叹了口气:“也是命苦的孩子,这大好年华,就在这守着。”
女子要三贞九烈,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子守了寡,也要苦苦地守着,珠儿只觉得鸡皮疙瘩翻起来,但面对郑太太,珠儿还是努力露出笑,免得郑太太又要说些别的。
这屋子瞧过了,那梳妆匣子也摆进屋内了,至于那些银票,珠儿随身收着,等到了晚上,再放到床上的小抽屉里。
这还是翠玉教珠儿的,翠玉说的是,若在山上,那些贵重物品随身带着,也是常事,但在山下就不能这样了,这家里的床带着抽屉,还有箱子也带着锁,选个合适的地方,把那些银票都放进去,钥匙随身带着,至于这荷包里面,就装些鹰洋也好,还是装些碎银也好,都任由珠儿去。
珠儿也觉得翠玉说得有理,这会儿就比不上原先了,自己来到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珠儿上前推开窗户,窗外是一丛修竹,这会儿竹叶不过略有些发黄而已。
“这竹子,还是姑娘,不,大奶奶小时候种的。”宋嬷嬷站在珠儿身后,十分感慨地说着。
“当初,姐姐住在这里,也是想要长长久久地住吧。”珠儿站在窗边轻声说着,宋嬷嬷笑了:“确实要长长久久地住着,只是,”
只是人总要出嫁,而当宁先生离开这里回乡之后,翠玉就很少提起这宅子来了。
“姐姐住在这里的时候,一定很快活。”珠儿猜测地说着,宋嬷嬷点头,确实很快活,不过,宋嬷嬷的眉皱了皱,她总算想起有什么不对了,翠玉这些日子,似乎很少提起宁先生。
就算有宁先生写来的信,她也不再像从前一样,一见到父亲的信,就要很快地读,还要亲笔给宁先生写回信。
仿佛,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外面传来说话声,接着小丫鬟就走了进来:“姑娘,这是邻居来暖房了。”
刘婆子已经在那和邻居说着话,毕竟原先刘婆子也在这里做过些时候,这会儿再来,也算熟人。
“这就是万姑娘吧,真是好一个模样。”见到珠儿走出来,邻居就笑着站起身,还对珠儿行礼,珠儿也是晓得礼节的,对邻居们也道了个万福。
“我们和吴二爷也是熟人,不瞒你说,吴二爷这帖子,也送到我们这里来了,你既然是他大姨子,那我们必定要照顾一二。”另一个邻居在那热情地说着,珠儿淡淡地笑了笑,就有人啧啧称赞:“这模样,要我说,城里这些人啊,都被比下去了。”
“要你瞎说。”已经有人嗔怪地说着,珠儿面上带着笑,和这些人应酬着,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山下这样庸常平静的生活,姐姐为什么要如此向往?
等邻居们走了,郑太太才从另一间屋走了出来:“我一向不会应酬。”
“伯母说笑话呢,今儿是我搬家,自然也是我来应酬。”珠儿口不应心地说着,郑太太又笑了,刚要再说上几句,宋嬷嬷就走过来:“今儿吴二爷那边的帖子,是中午时候,太太,您该移驾了。”
“是我糊涂了。”郑太太含笑说着,也就带着宋嬷嬷出门,至于这搬新家的第一顿饭,刘婆子已经准备好了,珠儿只要等着吃就好。
珠儿想起吴唯林今日这酒席用的名义,不由摇头笑了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明明没有成亲,却因为,想着,珠儿就深吸一口气,不要再想了,现在,就安安心心地在这住上几日,感觉一下,这庸常平静的生活。
吴唯林的酒席也分了男女客,各自在不同的包厢。女客里面,除了翠玉和郑太太,李太太也带着李大奶奶来了,邱太太自然也在其中,至于那些邻居们,就被请到了另外的包厢。
三个包厢,分别招待不同的人,邻居们是陈凛在招待的,陈凛是个爱说爱笑的人,今日却有些心不在焉,还有邻居对陈凛笑着道:“陈小哥,看来你也想成亲了,不然为何吴二爷的喜酒,你却心不在焉。”
“我要成亲,那可是……”陈凛想到吴唯林昨儿对自己说的话,就摇了摇头,又给他们满上一杯酒:“来,再喝一杯。”
至于男客这边,自然是吴唯林亲自招待,他酒量很好,但往往用别的理由推辞喝酒,好在大家都是斯文人,也没有拉着死灌,只是在那说一些这成亲的人才能听的话。
吴唯林面带微笑,一一听了进去,当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吴唯林也就往女客这边来。
女客这边越发安静了,毕竟新娘子不在,就算新娘子在,也没有一个刚成亲不久的人来招待客人的道理。
这酒席上又没有女眷能代为招呼,都是大家在那各自说笑,李太太自然也要问一问,新娘子好看吗?家世如何。
翠玉就按和张大嫂商量的说了:“新娘子是老亲,真要说起来,还是大嫂的娘家妹妹。”
“这姐妹嫁了兄弟,也算得上亲上加亲了。”邱太太在那插嘴说了一句,翠玉笑着应是:“性情也好,长得自然也很出挑。”
说着说着,翠玉都觉得自己要相信了,吴唯林正要走进包厢里面,就听到那句,性情也好,长得自然也很出挑。吴唯林不由笑了笑,怎么原先不晓得,翠玉还会颠倒黑白。
只是,自己心中的人,却不会对自己说上几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