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宛如冰锥利刃落在埋他颈窝的脑袋上,十指捏的咯吱作响。
考虑要不要拍给他一掌提神醒脑。
没有了撕扯,叶清流反而乖下来,四肢软绵绵的放松了力道。
朝着地坠落。
凤晚颜下意识托了一把。
这一托,手掌清晰而陌生的触感传来,将他自己托的大脑宕机,浑身一震。
漆黑锐冷的凤眸登时浮出不可置信的懊恼和怒气。
他自小在雪山跟着师尊修行,一直被灌输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的道理。
无所谓有没有道侣,对女子避而远之,也不喜与人亲近。
何时有过行迹如此放浪形骸的时候。
当下就懵了。
又烫手似的将手挪开,去撕他。
只是他越撕,越觉得缠的慌。
倒是那挂在身上的金红华裳微敞,像是被粗鲁的揉散了一样。
脸色愈发阴沉。
终于忍不住对他出手。
恰逢此时,回廊拐角有脚步声响起。
他撕不开叶清流,忽然生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莫名紧张。
身形一闪,进了房间。
万籁俱寂,时间停止。
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倾洒,映出微弱的银色光泽。
雕花的窗扇上映着一双缱绻的身影。
一眼暧昧,两眼缠绵。
花细撞了撞葛元宵的胳膊,压低声音,笑声猥琐,“快看窗户,这不是凤掌门的房间?”
“他……?嗯……?”
这个嗯就非常的有含义。
“我去,凤掌门竟然……?嘿嘿嘿……”
“什么不近女色……没想到私底下竟然……嘿嘿嘿……”
“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能让这个冰块嗯嗯嗯……”
两人狗狗祟祟的瞄了好几眼,看着微微晃动纠缠的人影,意犹未尽,还想在看看。
凤晚颜:“……”
他僵硬一下,便想出口喊住两人,把身上这个黏糊的醉鬼赶紧弄走。
可再看此刻尴尬,不清白的模样,喉结滚了滚,阴沉着脸,凶狠地盯了身上人一眼,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这副样子被太虚宗其他峰主看见,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听着一连串变态的笑声,凤晚颜手背青筋根根突起,指骨攥的咯吱咯吱响,浑身散发出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
此生的风度和忍耐几乎耗尽。
这会儿,把叶清流扒皮抽筋的心都有了。
他缓慢的深吸一口气,攥上一只不老实往衣襟里钻的手腕,声音似冰封寒川,“房间?”
又不耐的捏住叶清流的下颚,微微抬起,锐利冰冷的眸子不期然撞进一双水雾萦绕的含情桃花眸。
而这酒鬼……竟然哼哼唧唧开始……啃手!
凤晚颜抿了抿唇。
看了几秒。
察觉自己盯的时间过于长,手指用了两分力。
细腻如瓷的肌肤泛出绯靡的色泽。
皱眉,耐着性子,再问,“你的房间在哪?”
叶清流迷迷糊糊掀开眼皮,视线重叠成无数光影,“啊?”
他看不清眼前人,下意识认定是百里星辞,嘟嘟囔囔,“宽衣。”
“喝水。”
“要喝水。”
凤晚颜气笑了。
这是将他当做下人使唤了?
他确定今晚同这个只闻了闻酒味,就瘫软成一团的酒鬼,较不出什么有用的劲。
抬步走到床榻边,一记手刀将红唇开阖,还在嘟嘟囔囔的叶清流砍晕了过去。
撕下来。
粗鲁的往床榻上随手一丢。
没了桎梏,凤晚颜不悦的扫了一眼那团开始往被子里缩的人影,皱着眉低头整理衣袍。
随后冷着脸,阴翳森森盯了一会儿。
见被中人睡的极乖,勉强压下将人丢出去的念头,拿出蒲团搁在离床榻最远的窗户下,充耳不闻,盘膝打坐。
他以为把人打晕过去就好了。
没想到的是叶清流此人睡觉一点不老实,滚来滚去,时不时哼唧一声。
凤晚颜从来没起过这般重的杀心。
就连打座都未能静下心。
而百里星辞和同门喝完酒已是深夜,沐浴后确定身上没有酒味,准备如往常看一眼叶清流再睡。
房间门窗紧闭,屋内未燃烛火,百里星辞轻轻推开门。
待看到整齐的被褥,面色猛然一变。
翌日。
天色渐渐明朗,照的地上一片金红华裳流纹似水淌过。
床榻上被子凌乱的团做一团,拢成小山包。
一只骨形优美的脚暴露在空气中,脚趾莹润,胡乱蹬了两下褥子。
长密的眼睫毛如蝶翼翩跹,叶清流睡眼蒙眬,迷迷糊糊睁开眼,拱出被子。
“嗯?”
奇怪。
百里星辞呢?
往常他快要睡醒时,百里星辞就已经掐着点来他房间,等着为他穿衣洗漱。
今日怎么没见人?
叶清流揉了揉额角,回想昨晚自己跟在凤晚颜屁股后,不知怎么回的房间。
又觉得头很疼,下床摸到茶杯,灌了两杯隔夜凉茶。
微醺的眩晕缓慢的消失。
他手掌撑在桌上,眨了眨眼,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