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叶清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手中茶盏应声落地,碎成八瓣,惊悚的眸子落在对面冷清的男子脸上。
而流云水榭围墙上,狗狗祟祟,正在偷窥偷听的八颗脑袋,晃动的跟个葫芦似的!
就连云晏也是眸光一沉。
啥玩意?
他说啥玩意?
成婚!
是那种洞房花烛的……成婚?!
凤晚颜咬了咬后槽牙,抹去手指上的水渍,盯着叶清流骇的滚圆的眼睛,一字一字,咬碎了,从唇齿间挤出来,“同、我、成、婚。”
叶清流紧紧盯着他的面庞,见他神色肃然,不似玩笑,猛然起身,“你疯了!”
成婚是道侣之间干的事!
凤晚颜是特么疯了吗?!
凤晚颜读懂了他的目光,眸子一厉,声音陡沉,“不然我杀了你!”
叶清流气的仰颈直笑,笑够了,桃花眼蓦地凉透,唇角露出一丝讥讽,“有病就去看!”
哪个正常人,莫名其妙,上来就要人领证的!
还是俩大男人!
“叶清流!”
凤晚颜豁然起身,宽袖下双拳紧握,气的发抖。
这个混蛋!
他今日若敢不点头,他定拧了他的脑袋,也要将尸身带回大渊宗!
叶清流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凤晚颜,你在这跟我耍什么疯?”
“真当我好欺负?”
“拿了你的月牙是我不对,我说了会尽一切能力将人情好好奉还,我劝你……”
“啪!”
凤晚颜拍在他面前一枚剔透,泛着冰冷碎芒的月牙,“是谁发疯?”
“谁让你动它!”
叶清流扫了一眼月牙,先是心虚,而后理直气壮,“难不成摸一摸就要负责?”
凤晚颜似被他气死了,脸色铁青,好像快气昏过去。
他猛地探指揪住叶清流的前襟,拧在指尖。
见这混蛋用一种厌烦的目光看他,凤眼渐渐爆出血丝。
“没人能摸它!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你的血滴进去!”
“叶清流!这个婚,你不成也得成!”
他的道侣,断然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更没有……与其他人……
正冷眼瞧他的叶清流面色猝然一变,愕然的目光缓缓落在那枚忽然流光溢彩的月牙上。
只见那月牙似活过来般,里面仿佛有水流动,逐渐形成一尾白色的鱼,同凭空出现的青鱼亲昵的勾缠在一起。
道侣契!
那白色的灵力,正是……他的!
叶清流心脏嗤通一跳!
猛地捂上心口,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羞恼,气怒。
而这股情绪,好像来自于……
叶清流惊恐的将视线挪回凤晚颜脸上,却见他呼吸紊乱,一副恶心的恨不得原地昏死的表情。
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嗓音干涩,“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凤晚颜指尖用了几分力,叶清流从椅子上跌下来,身体不受控制隔着石桌向他倾斜。
“你说什么意思?”
“别说你看不出来!”
凤晚颜一双凤眼阴沉地几乎射出两支冰刃,扎在他身上。
“月牙乃是我的伴生魂器,你将血注入,与我结为道侣,使我……”
使他忽然感知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喜怒哀乐,皆传递在他心间,清清楚楚,萦绕不去。
扰的他日夜不得安宁。
还回来,便了了吗?
叶清流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方想起,那日他被一群舞姬摁着扒衣裳,手掌摁在桌上,似乎被一支簪子划破了手心。
取衣裳里的月牙,不小心将血沾上。
他当时并未在意。
叶清流感受着凤晚颜天塌地陷的心绪,承受这束阴狠的目光,几乎要跪。
终于知道怕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凤晚颜眼底泛起一阵激越的怒光,“一句不是故意便完了?”
“叶清流,你今日不从也得从!”
“你当我是什么?”
“你随意就能丢弃的玩物?”
谁敢玩弄他!
凤晚颜忍耐已久,又见他要抵赖,凤眸中寡淡的光早已层层加深,转成滔天怒意。
讲到最后,眼眶发红,目眦尽裂,“玩了它,便是玩了我!”
这罪名便大了!
谁特么敢玩凤凰啊!
叶清流喉结攒动,指尖轻颤,艰难的从唇齿间挤出一句底气不足的话,“我真的不是故意,我们可以解除契约。”
凤晚颜登时双目充红,一把拽过他,“你当契约是想结结,想解解!”
两人拉拉扯扯,看起来都很惨,云晏终于看不下去,一袭白衣胜雪,从墙头翩然而至,分开两人。
凤晚颜狭长的眼尾曳着一抹气极的薄红,竟无端透着几许无辜可怜。
他此刻已然冷静下来,“叶清流,你要负责。”
说罢,宽袖一拂,坐稳了。
叶清流华裳凌乱,踉跄着,跌回座椅。
负责?
负什么责?
他拿什么负责?
云晏一个头,是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