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流不得不感谢一把原身的眼光,麻溜的掀开屋顶上的琉璃窗。
粗暴的将用来特意防他的结界撕开一道口子,想了又想,还是咬牙,拍拍屁股,逃之夭夭。
两道身影没隔多久,一前一后出了太虚宗。
八个峰主站在山门前踮脚张望,云晏看着凤晚颜消失的背影,竟觉得……
造孽啊!
葛元宵:“怎么觉得良心有点痛?”
木桥桥拧眉:“不会出什么事吧……”
被摆了一道的凤晚颜白衣如云烟,微微喘息着。
旋身落于树冠,因药物催发,鬓角沁出薄汗。
扶着树枝的手指因用力,手背青色脉络根根突起。
又飞了片刻,再次停下。
松涛滚滚,林叶簌簌,树影婆娑中只有凤晚颜一人孤寂地站着。
他身姿挺拔,强忍着不适,举步向前。
下一秒,单膝跪地。
饭菜里下了压制灵力的软筋散,此刻药效彻底发作,竟是连走也走不动了。
凤晚颜索性盘膝而坐,矜贵的白衣铺散。
面前是陡险壁崖。
几十丈宽的悬崖,怒涛滚滚,拍打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灵力被压制,飞不过去。
凤晚颜的手勉强支着头,鬓边乌发已然湿透。
翻腕取出月牙,指腹轻轻摩挲。
眸光晃动,忽然微微勾唇一笑,云淡风轻,“他不要你。”
只是,嗓音莫名的不解无措。
月牙委屈的明了灭,灭了明,水纹震颤,小小的哭泣,一滴莹莹水珠就这么从尖角沁出。
凤晚颜抿了抿唇,任由它淌过指尖,不知滴在谁的心上。
睫毛一垂,声音轻的被涛声轻易卷去,“他没良心,你不必哭。”
月牙顿时哭的更凶了,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可怜极了。
凤晚颜无奈,“怎么会喜欢他?”
月牙:主人喜欢的,我也喜欢。不过,我也很喜欢他。
凤晚颜面容微僵,神色忽然烦急。
矜贵的掌门竟粗鲁的用袖子将濡湿的额发一擦,双目阖实,不管月牙,也不说话了,等药效过去。
漆黑的夜,枯老的树木如同鬼魅幽灵扭曲盘旋,涛声浩浩荡荡,凄厉奔嚎。
无形中,空气似乎冷了几个温度,阴风飒起。
那纤尘不染的人睫毛一掀,单手负于腰后。
青渊剑铮然出鞘,溢出一抹青芒劈开夜色,击在伸长数十尺,张牙舞爪的细枝干。
飞沙走石,残枝断藤,凄厉的怒吼霎时冲破黑夜。
叶清流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蹲的腿脚发麻,默默为他捏把冷汗,纠结极了。
苏未凝下的药极重,看起来药效正是上头,能追到这里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
叶清流听着噼啪作响的打斗声,可以看到细枝伸长如数不清的藤条,铺天盖地,扭曲着从四面八方而来,杀意凌厉,源源不断。
他纠结的蹙起眉尖。
凤晚颜好歹一宗之掌门,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佬级人物。
哪怕中了软筋散,这点小枝小条应当无事……吧?
他心底剧烈挣扎,直到听见一声隐忍的闷哼,再忍不住扒着石块露出脑袋。
眸光轻晃,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如箭矢般冲了出去。
离雾剑爆闪着灵力狠狠擎出,轰断一片就要扎在凤晚颜身上树枝,同时扑过去接住他。
召回长剑正要彻底从根源解决之时,谁料,电光火石之间,凤晚颜反握他的腰肢,重新转了过去,死死扣住了他握剑的手腕,将后背暴露在危险之中。
叶清流微愣,但望着他身后再次重新长出袭来的枝条,左腕未凉镯化作细窄短剑,带着强悍的灵力,朝着尖锐的树枝劈斩。
然而,更可气的是,凤晚颜再次擒了他的左腕,撞歪了他的灵力。
耀目光芒中,断枝碎屑漫天飞舞,一条漏网之鱼就要穿透凤晚颜的肩胛骨。
叶清流瞳孔骤缩,带着灵力甩开凤晚颜的手,五指快如闪电,将枝条粗暴的握碎成齑粉,“你疯了!”
哪有上赶着自残的!
凤晚颜面无表情攥紧他的手腕,薄唇轻启,“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不走的。”
叶清流面颊被溅了几滴血,哑口无言。
原来凤晚颜一直知道。
知道便知道!
来阻他,上赶着找罪受又算怎么一回事!
他又气又怒,又不知道气什么怒什么。
掰开凤晚颜的手指,朝着狰狞舞动而来的枝条杀去!
凤晚颜捞回他,一把古朴长剑流淌着青碧辉光回到他手中。
“放开我,让我灭了它们!”
该死!
要不是怕凤晚颜使不出力气死在这里,他才不会出来!
叶清流直接将短剑抛了出去,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都算在了这些妖物身上。
轰——!
刹那间,白芒照彻整片黑暗,也将凤晚颜深不见底的凤眸,映的灿然生辉。
漫天挥舞的树枝如碎成残渣,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就连悬崖下拍打的怒涛声音也弱了不少。
叶清流转过薄的红眸,急的就要再挣扎一下,凤晚颜塞他手中一个东西,“你惹的,去哄。”
叶清流一愣,下意识低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