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胜大队的队部是一个土坯院子。
里面有两趟土坯房,两间用来办公,还有两间里面放着生产工具。
此刻大院里或站或坐的有不少人。
门前摆了两张桌子,坐着两名公社派来的调查人员,其中一人穿着白色警服,带着大盖帽。
还有一人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拿着纸和笔,像是一个记录员似的。
“刚才的几个问题,同志们回答得都不错。”
“下面我还有几个问题,希望广大的社员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认认真真地回答。”
“有人举报,李有财在大队长期的为非作歹,不参加集体劳动,经常聚众赌博,破坏团结破坏生产,甚至仗着家族势力,经常殴打其他社员,有这事嘛?”
公社领导问着话。
下面众多社员们,嘻嘻哈哈的。
不断有人喊着话。
“李有财那可是有名的懒蛋子,一要下地干活,就装熊,谁不知道啊。”
“就是。”
“上次呕粪,他刚抬了一趟,差点没给肠子吐出来,熊得很。”
哈哈······
一阵笑声过后,又有人喊:
“赌博嘛,俺们也只是听说,没看见过。”
“他家哪有啥家族势力?连老带小全算上,也才五口人,还没俺们家孩子多呢。”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通大笑。
这个时候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
分粮、分地,生产劳动赚工分,那都是按人头算的,谁家人多,分的粮食和土地就多。
各家各户都是可劲的生,多生多占,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生两个算少,生五个的不多,生七八个的也不少见。
旁边的记录员,将社员们的回话,一一记在了纸上。
叮叮当当···
李广户赶着骡车来到大队部,直接将骡车停在了大队部外面。
李有财爷三个和王金贵一起走进了队部院子。
看见李有财来了,张老二闹着调侃道:“李有财你在外面干啥见不得人的事了,人家公社来人调查你来了,看你这回尿不尿裤子。”
“滚你奶个球的,老子行得正站得直,咋调查都不怕。”李有财豪横地怼了回去。
张老二咧着嘴丫子,看向坐前面的领导,指着李有财道:“领导,你们可都听见了,这李有财多横!”
哈哈哈···
这边社员们起哄,让坐在上面的两人面色有些难看。
“你就是李有财?”
“啊,我是李有财。”
看见坐在上面的几人,李有财感觉有些奇怪。
按正常来讲,就算是公社派人来调查事情,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把现场搞得跟审判大会似的。
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调查流程。
再看看那身穿白制服的,李有财也感觉不对劲,自己才刚进院子,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就跟带了刀子似的,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那种。
“你站到前边来。”
那名穿着公安制服的,指着桌前空地,让李有财站过去。
李有财挪动步子来到场中。
前面是那俩领导,右边是记录员,身后是社员。
这家伙,整得跟的法庭似的,唯独少了给自己辩护的一方。
“公社接到举报,说你在东胜大队经常聚众赌博,拒绝参加集体劳动,还霸占了大队骡马和马车自己用,长期为祸乡里,殴打其他社员。”
“还有最重要的,你在队里收售蛤蟆,是投机倒把的行为。”
“我们刚刚已经跟不少社员取得了一些口供。”
“现在,当着全体社员的面,你要是承认错误,我们还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争取从轻发落。”
李有财直视那二人道:“放屁,你们这是诬告,是诽谤!是陷害!我要求和举报人当场对峙。”
啪!
那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当场怒道:“李有财,像你这样的顽固分子,我见的多了,没一个是被冤枉的,我奉劝你,还是赶紧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这人一拍桌子,吓得不少人都收起了嬉笑。
李有财丝毫不惧:“你少吓唬我!说我聚众赌博,证据呢?抓贼抓脏,捉奸捉双!我的赌资在哪?赌伴又在哪?”
“为祸乡里,殴打社员,现在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苦主在哪?”
几个问题,接连被李有财给顶了回去。
“李有财你就算再怎么狡辩也没用!我们已经派人去找刘皮了,现子是给你最后主动坦白的机会,你非要顽固到底,只会害了你自己!”
李有财充耳不闻,反而是走到那制服男子面前,双手按在桌子上。
脸对脸质问道:
“你是哪个所的?到底懂不懂法?”
“穿着这身制服,你现在是在执行公务吗?按照规定,执行公务你应该先向我表明你自己的身份,亮出你的证件,你一上来就跟我拍桌子瞪眼的,你这算是私设公堂你知道吗!”
哗···
李有财刚刚那几句话,着实吓了身后那些社员们一大跳!
李有财他怎么敢?
那可是穿白制服的公安啊!
他这是要反天了他!
李有财的举动也吓了那人一跳。
从业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