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奎看来,对方那样做的可能性很小,毕竟那完全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可往往事情的发展方向就是,你越怕什么,那就一定会发生。
在李银家陪冯奎陪李银喝了一顿酒,终于说动了对方重新回到面包厂,和大家携手共同度过这次的难关。
能否扛过去,其实李银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因为他很清楚,厂子能不能活下去此刻看的并不是大家努力不努力,而是对方会不会给予他们最后的一击。
谢主任在走连续走了三个派出所后,终于在新立派出所找到了谢元。
只不过谢元触犯的是刑事案件,公安并未让谢主任见谢元,只是向其阐述了谢元所犯的事。
谢主任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亲侄子竟然会糊涂到去打砸别人的仓库,还顺手偷了人家那么重要的东西。
账本和收货单虽然不是钱,但收货单的价值却是真金白银的高,在这个法律定义还比较模糊的年代,就凭这些已经完全足以给谢元量刑了。
当谢主任一听谢元极有可能蹲监狱时,差点没把肠子给悔青了。
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他说啥都不会让谢元进面包厂当什么采购科长,本以为那是一个肥差,谁能想到竟然有毒!
谢主任无奈,急忙返回了家中,将谢元的事告诉了自家大哥,一边到处找关系,尽量想办法去捞人。
终于公安系统的一位朋友给谢主任指了一条路,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让他去找春风面包厂的领导,这件事只要春风面包厂那边愿意原谅,在谢元还没转进看守所之前,那一切就还都有缓。
明白了这两点的谢主任,急忙跟谢元的父母商量了一番,想着拿点钱赔偿给春风面包厂,先把谢元给捞出来再说。
第二天。
一宿没回家的冯奎,和李银一起梳洗一番后,直接来到了厂里。
担心厂里安危的,也不光是他们两个,那些个没日没夜加班的职工们也全都一大早就来了。
大院里,二十多名职工们或立或坐,全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见到冯奎和李银一起进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二人身上。
“冯主管和李科长来了!”
“冯主管,咱们现在怎么办啊,厂里还能不能给我们发工资了?”
“是啊,没有钱,我们下个月怎么生活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
冯奎拉着李银站到了职工的中间,摆动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都听我说!”
“昨天我已经请动了李科长,他决定不走了,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共患难!”
“李科长一直以来都是负责销售业务的,能力在厂里那是有目共睹,我相信咱们面包厂在他的带领下,一定能够起死回生!”
“所以我决定,将厂长的职务转让给李银,由他来担任咱们麦田面包厂的厂长,我还继续担任生产主管,与咱们厂所有的职工们一起,冲破这次的苦难!”
冯奎面对厂里的所有职工,高声宣布着。
一些职工们闻声,不由得在下面小声的议论起来。
“李银当厂长能救活咱们厂吗?”
“这谁知道呢,反正也不会比现在差吧。”
“我才不管谁是厂长呢,总之谁能给我发工资,我就拥护谁当厂长。”
······
议论声渐小,现场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冯奎这才继续喊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下面就请李银李厂长来给大家说两句。”
冯奎拉着李银,硬是把李银按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就好似完成了职务交接似的。
李银望着周围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心绪也有些激动,倒不是因为他被推上了厂长之位,而是因为大家还都愿意信任他。
“既然大家都愿意相信我李银,那我也就不再矫情了。”
“厂里的情况大家现在也都清楚,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几天,厂子想要活下去,大家想要保住自己的饭碗,拿到属于大家的工资,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这1500箱面包。”
“面包的保质期有限,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需要大家跟我一起共同努力自救!”
“怎么自救啊?”
“李厂长,你有什么办法,你就快说吧,我们都支持你。”
“我的办法昨天已经说过了,所有人上街摆摊卖面包!趁着今天是中秋节,街上的人必然比平常多,咱们大减价,一定能把这些面包给卖出去!”
这么多的面包想要找某个单位接手,明显已经不现实了,如今只有这减价零售是唯一的出路。
李银的话一出,周围的职工们一个个表情各异,好多人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摆地摊卖东西,在不少人的眼里是很丢人的事。
见大家全都犹犹豫豫地,李银再次喊道:“同志们,做我们现在还有一线生机,不做,厂子就真的完了,到时候大家一毛钱也拿不到,工作也没了,孰轻孰重大家应该分辨得出来!”
“我做!”
“我也做!”
“总比等死强,我也做。”
······
一人领头,其他人也就没了顾忌,纷纷开口喊道。
见大家纷纷表态,李银和冯奎对望一眼,终是艰难地笑了一下。
很快,厂里的二十的多名职工被李银分成了4人一组,一共分了5组人,由他们分别驻守一处网点负责销售,余下还有几人再加上李银和冯奎,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