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的黎婉苏,根本就没有,眼神凶狠地瞪着萧誉成。
她是眼神凶狠地瞪着楚娇娆。
闻言,她立刻悻悻地收回目光,高声反驳楚娇娆:“太子妃,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瞪着皇上,我瞪的是你!”
楚娇娆暗暗在心里冷笑。
她当然知道,这个黎婉苏,瞪的是她。
她只是需要当着父皇的面,揭破这个黎婉苏,是假货,为了引起父皇对假黎婉苏的注意,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佯装出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看着假黎婉苏:“亲和公主,你说话怎么跟从前不一样,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变的这么直白了?”
假黎婉苏立刻脸色变的煞白。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二公主身旁那个、冒充成嬷嬷的真黎婉苏。
真黎婉苏正在冲着她,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并眨了眨眼。
于是,她便一脸悻悻地回答楚娇娆:“太子妃,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在你面前,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掩饰的?”
楚娇娆没有错过,假黎婉苏与真黎婉苏之间的、眼神互动。
她毫不犹豫忽略了,假黎婉苏的反问,继续问:“亲和公主,前天,在我娘家,我们谈话时,我曾经问了你一句,‘黎婉苏,你怎么会懂的这么多?’,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假黎婉苏下意识又看了一眼,二公主身旁那个、冒充成嬷嬷的真黎婉苏。
真黎婉苏正在冲着她,轻轻摇头。
于是,她便一脸漠然地回答:“不记得了!”
楚娇娆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黎婉苏可是有名的大才女,据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隔了两天,便忘记她自己说过的话?
这样的回答,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更不用说父皇这种明君。
她故意没有质疑、假黎婉苏这个回答的破绽,耐着性子,又问:“那天大理寺廷尉,在你喋喋不休时,用来堵你嘴巴的那块帕子,有着多么美好的味道,你还记的吗?”
那天,廷尉用来堵黎婉苏嘴巴的帕子,是一块发黑的粗布帕子,上面带着浓烈的牙垢和口水的臭味。
黎婉苏刚被堵上嘴巴,脸上就很快流露出、无比嫌恶和痛苦的神情,可见,那块帕子的味道,有多么令黎婉苏销魂。
她相信,那块帕子已经成为了黎婉苏的恶梦。
只要她一提到那块帕子,黎婉苏就会犯恶心。
果然,下一刻,假黎婉苏根本没什么反应,真黎婉苏却突然脸色大变,蹲下身子,“哕!哕!哕!”的狠狠干呕起来。
这下子,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察觉到不对劲。
许多双眼睛,都在齐刷刷盯着真黎婉苏。
至于萧誉成,到了这个时候,自然已经看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真黎婉苏,吩咐刘才:“即刻将那个嬷嬷抓起来,带到朕跟前!”
刘才这时已经带着禁军侍卫,将二公主带来的,那些站在和亲宫大殿外面的宫女、嬷嬷、太监、侍卫,全部给抓了起来,正准备进主屋抓人。
闻言,他马上带头走向真黎婉苏。
与此同时,坐在二公主对面的黎婉珊,听到萧誉成的吩咐,吓一大跳,下意识迅速从座位上起来,冲到黎婉苏身前,护着真黎婉苏。
这种本能的反应,进一步证明了,真黎婉苏有问题。
楚娇娆心里暗暗好笑,面上不动色地提醒刘才:“刘才,别忘了,皇上刚才说过,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她倒要看看,黎婉珊敢不敢为了护着黎婉苏,不惜一死。
下一刻,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黎婉珊一听到楚娇娆的提醒,不等刘才靠近,便急急避让到一边,不再护着真黎婉苏。
刘才趁机上前几步,一把抓住真黎婉苏。
真黎婉苏没有丝毫反抗。
她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看出来,楚娇娆在怀疑假黎婉苏的身份,而萧誉成,则在怀疑她的身份。
她现在需要不动声色的、继续装成二公主身这的嬷嬷,才能有希望,摆脱他们的怀疑。
待被刘才押着,走到萧誉成跟前,她主动跪倒在地:“皇上,奴婢刚才不该因为身体不适,突然犯恶心,惊动您!请您念在奴婢是无心之失的份上,从轻发落。”
萧誉成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
他垂下眸光,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又看。
然后,指着她的脸,他转头问一旁的楚娇娆:“太子妃,你能看出她这张脸,有什么问题吗?”
他还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不过,他相信,以楚娇娆的聪明,既然会做人皮面具,自然有办法,识破戴人皮面具的人。
楚娇娆在萧誉生盯着真黎婉苏的脸,仔细看了又看的时候,也仔细看了又看。
跟萧誉成一样,她也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先前,她用催眠之术,审问叶云生时,叶云生说黎婉苏的第二个大秘密,是武功高强,易容术精湛,而且口技惊人,精通很多种语言,能随时将她自己,变成完全不同的人,发出截然不同的声音,无人能看出端倪。
她原本还觉得,叶云生有些夸大其辞。
现在,她意识到,是她低估了黎婉苏。
听了萧誉成的询问,她没有急着回答。
黎婉苏也来自华夏,尽管穿越过来的时间节点,是在民国时期,要比她早一百多年,可那个时候的易容术,已经很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