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六七分钟后,那烟雾散了,林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怪医将木棍儿顶端烧尽的灰倒掉,又拿起了树枝朝着顶部塞,我正打算离开,他却是将胳膊放在了嘴边,用力地将那杀人蜂的蜂蜜舔掉。
我打了一个灵机,说了声:“谢谢啊!”
说着,就要往外走,他却说道:“等等,我救了你一命,和我回去一趟,你脖子上的蜂毒,我帮你祛除。”
“啊?里面不止有一个蜂窝儿!我就踩塌了一个。”我吃惊地说道。
怪医系了系鞋带,说道:“我身上有驱虫烟,它们只会躲着我们走!跟上,不然你脖子上的蜂毒会让你痛不欲生的!”
说着,他朝着林子里返回,我回头看去,银天养一伙儿人已经跑出了老远,我似乎隐约看到了林子的边缘。
我只能大吼一声:“天养哥!大力哥!我陪怪医回去一趟,很快出来!别丢下我们!”
我也不知道他们听到没,权当是安心吧,我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怪医朝回走。虽说距离不算远,可谁又能不怕呢?!
很快一个蜂窝儿出现了,蜂巢挂在两根枯枝之间,怪医走过去,一把将帐篷抽了出来,并不展开,而是铺在了蜂窝上面,他
点燃了手里的火把,吹灭明火,将火把塞进了蜂窝儿下方。
这些蜂大概是刚返回蜂巢,修复着残破的蜂房,几分钟,我便听到帐篷发出了啪啪啪的声音,那是杀人蜂撞击在上面的声音。
只是十分钟,从帐篷布下方冒出了一缕缕黑色的烟,我似乎也习惯了那股子恶臭。
我靠在大树上,这才看清楚怪医的脸,他的手上已经肿得老高,一半脸肿起,口水顺着肿胀的嘴角流了下来,另一侧脸的眼皮上也被叮咬了,几乎睁不开。
怪医一边涂抹着药,一边将手里的药瓶丢给了我,说道:“抹一点儿,别抹太多,这也是毒,可以克制蜂毒。”
这小瓶子里装着的似乎是某种动物的脂肪,黄白黄白的,闻上去倒是没什么怪味儿,我抹一些在指头上,一种细小颗粒的感觉从指尖传递了过来,我也不问,直接抹在了红肿的脖子上。
我也是放下了心,这才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用手机摄像头一看,肿得如同一个馒头一般,我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匀,说来奇怪,刚开始还是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甚至动动脖子都感觉痛,不一会儿,皮肤表面便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可皮肤之下的火
烧感却更强烈了,我的身上一直在出汗。
这时,帐篷下已经没了动静,怪医一把拉开,我伸着脑袋看,那些蜂黑乎乎地落了一层,看得出杀人蜂在最后时刻非常地痛苦,上方出不去,它们拼命地朝着枯死的松叶下面钻,最后全部死了。
其中有一只黑蜂奇大无比,和一枚硬币差不多大小,屁股大得似乎很难支撑起身子。怪医嘿嘿一笑,伸手将那黑蜂捡起,从背包里摸出了那饭盒,将杀人蜂丢了进去。
他真的好奇怪,这么一大块明晃晃的蜂巢不要,要蜂王,接着,他伸手将一整块蜂巢抠了下来,往饭盒的二层里塞,多余塞不进去的,他刮下来,一口送进了嘴里,我看着一阵阵地恶心,那上面还有很多如同黑蛆一般的蜂卵,都被他塞进了嘴里。
他吞进肚子里,似乎是很享受,他满意地将饭盒放进了背包,收起了帐篷,却并不去和逃出去的人汇合,反而继续朝里走。
就在这时,令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一个人靠在大树上,双手已经挖破了皮肤,他的脸肿胀,翻起了一个个的大水泡儿。
这人是炭黑手的人,他一直在队伍的中间,很会自保的一个人,虽说有
点势利眼,干活也还行,我和他还聊过几句,怎么就
我忙说道:“怪医!快救人呀!他需要我做什么?”
怪医用手在他的鼻子间放了一会儿,说道:“救不回来了,他全身都是毒。”
正说着,一只杀人蜂竟然从他的衣服里钻了出来,怪医眼疾手快,一把拍了上去,杀人蜂死了,这一下也将他脸上的大水泡拍烂,脓水流了出来。
他翻着那人的口袋,将手机、钱包什么的都拿了出来,我皱眉说道:“您这是?”
我在《江湖劣记》这本书中看过,当年外敌入侵,有的人将战死队友的遗物归为已有,被人发现直接打死的传闻。
怪医说道:“必须把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部拿走,不然,后患无穷。”
我的天!谁还会来这林子里?!我的手有些颤抖,我一把将炭黑手门的这人拖了过来,用力地给他做起了胸部按压,没想到,我用力之下,一股粘稠的液体从他嘴里、鼻孔里涌了出来,更令人恐怖的是还有一只杀人蜂也从鼻孔里冒了出来。
怪医依旧不停地摸着,他说道:“不用费劲儿了,他死透了,就放在蜂巢里吧,我们打扰了蜂群的生活
,还拿走了不少,就留他做补偿吧。”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说道:“是不是人命也你眼中就是蝼蚁,就是劈柴?你不觉得我们之前还有说有笑,现在突然死了,心中有愧疚吗?”
他慢慢地将那人丢进了枯枝下面,又将一堆枯枝抱起,覆盖其上,说道:“我见过的死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我只管救人,救不了的对我来说,只是一堆肉。”
说着,他继续往前,找寻了一圈儿才慢慢地往外走。我呆住了,怪医的脑回路,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可又无法反驳。
我一咬牙,也跟了上去,越是到林子边缘,寒意渐起,我脖子上的叮咬伤口也渐渐地不痛了。终于,走到了林子边缘,林子外大块果露出的岩石张牙舞爪,小块的草皮也只是薄薄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