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束缚的我倒是可以呼上一口气,现在的我特别害怕受伤,河里受伤,等于半条命交代了,这是老马铃子给我说的。我不知道要漂多久,四周又暗得可怕,我在水面胡乱地扑腾,朝着周围看,突然,我看到了岸边似乎有一点灯光亮起。
这给了我希望,因为我看到了岸边,我似乎离得并不遥远,我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朝着灯光的方向游去,转瞬即逝,我依旧朝着下游冲,突然,我的脚下有了发力点,我知道我离岸边的浅水区近了。
就是这小小的发力点,我单脚用力地朝着前面蹬了过去,身子朝前冲出了一大步,我要继续蹬。
晚上的天空是晴朗的,月朗星疏,星星和月亮那微弱的光让我的看到前方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当我反应过来那是巨大的石头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我整个人撞在了巨大的岩石上,还好,我有了防范,但胳膊带着半个身子还是撞了上去。
我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次机会,我用出了我吃奶的力气扣住了岩石,我的下身还依旧朝着下游冲,一股巨大的拉扯力让我几乎放手,而被撞击过后的疼痛此时也传递了过来。
我咬紧牙关,让疼痛变成了我发狠的最后一击,我的
身子在一点点地浮出水面,我感觉到了外面的空气中似乎更加地冰冷。我没得选择,我隐约看到岩石的侧面就是一大块缓冲地。
我抱住了岩石边缘,这岩石足有七八米高,宽长都看不到,上面早就被水流冲刷地异常地光滑,我的手伸在岩石的无数个天然孔洞中,才算没有被冲走。
巨大岩石的侧面是一片凹陷进入的空间,那里的水流并不急,只要我能到达那里,便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的一只脚能贴住岩石,另一只脚则一点点地朝上挪,现在的我如同一只壁虎一般,这姿势很难做,带来的气力也在飞快地消失。
终于,我上半身能靠在岩石的边缘,我喘了一口气,发现胸口憋闷的厉害,我剧烈地咳嗽了一下,喉头一阵腥味儿,我的天!我吐血了!这一下咳嗽险些让我栽进河水里去。
我的手也是下意识地朝着两边抓,居然摸到了一棵胳膊粗的树,我定睛一看,好家伙,那是长在岩石缝儿里的小松树。我来了力气,就用松树的树干作为支撑,让整个身子从水里出来,我终于攀到了侧面岩石的凹陷区域的顶部。
我想爬上岩石那是不可能的,表面太过于光滑,我只能选择跳到凹陷区域的河
水里,再想办法上岸,至少我不会再被水流冲着朝下游走。但问题是我不知道这大约五六米宽的凹陷区域,水深几何。
人在极端情况下,想是来不及的,他只愿意去做,我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我再次落入了冰凉的河水,水流将我朝着凹陷区域里带,我的腿一下撞在了岩石上,痛得几乎喊了出来,河水涌进了我的嘴里,那感觉根本不受控制,就如同一只无法阻挡的蛇朝着我的嗓子眼儿里钻。
呛水的感觉随之而来,脑袋里如同被人撒了一把辣椒粉,我的脚开始乱蹬,没想到,我居然站住了,我的心神一定,我的脑袋可以勉强伸出水面,脚下是几块巨大的鹅卵石,虽然滑,却是可以让我站住。
下一秒,我根本不停顿地朝着岸边划了一次水,水居然到了我的胸口,我大喜,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又划了一下。
终于,我踉踉跄跄地到了岸边,我爬上岸的瞬间,栽倒在地,肚皮就像摔打中的面团,一股子恶心劲儿传来,我哇地一口吐了。
我要休息一会儿,我不知道我在岸边趴了多久,大脑有种宕机的感觉,那是一种很恐怖的回忆,人非常清醒,大脑却不断地在提供各种幻象
,我想吃饭,眼前就有饭,我张嘴,那饭便消失了;我以为身边全是人,可我想伸手让人扶我起来,这些人又消失了;我以为我已经站起来,朝着岸边走出去很远,可回过神儿却发现我依然躺在地上。
大约半个小时,我又有想呕吐的感觉,这一次,却是让我元神归位,我挣扎着双手撑地,慢慢地站了起来,我的胳膊和背部的疼痛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我刚刚积攒起来的劲儿此刻又全部泄了,还好,我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现在,最难受的是我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倒是穿着裤衩,鞋子也是穿着的,里面都是水。我将鞋子脱下,将里面的水倒掉,将袜子拧干,搭在肩上。
我光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岸边。我突然想起了在我的前方有人曾经亮起了手电光,我琢磨了半晌儿,我确定我已经漂到了对岸,那刚才的手电是怎么回事儿?
有两个可能,第一个,蓝精灵和那鬼门小子中的一个到了对岸,他们的职业素养让他们上岸之后,快速地掏出了手电,告诉河里的人,和他汇合。第二个可能,那就是还有其他人?
等等,这个可能性很大,对岸的绳索是银天养弄的,他是鬼门人,绳索不应该在
这个时候断。
在我的脑海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三个人同时下水,也有可能绳索支撑不住重量断裂,毕竟银天养做事儿不怎么靠谱。
种种猜测告诉我了一件事儿,必须小心。
我抱着双腿,想积攒一点热量,身上的水分倒是被夜风吹干,但毕竟只穿了一条裤衩儿,寒冷的感觉让我的牙齿不停地打颤。
不论如何,我都得先解决温暖的问题。我差点哭出来,我干嘛要丢掉我的背包呢?!如果衣服在,现在我至少不会冷。
我身后不远处,就是一片老林子,现在是盛夏,或许我可以钻进树林子里里面有树叶,我
或许,我可以朝上走,与鬼门人汇合,指不定他们已经过河,弄了篝火和一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