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胭再次不动声色看向纸箱。
自从自己将黄符贴上去后,纸箱就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威胁。
就算玄门中人,有人照样看不出来,里面居然藏有一个骷髅头,以及寄存在头骨中的灵体。
一个陌生之人寄过来这样一个东西,大概率没好事。
“联系上云中山了,”余玄在一旁负责这件事,忽然开口,“他说自己这几天正巧有事回来,可以将头骨直接送到团队的检测机构。”
“我们现在就过去。”冷胭起身,下定决心。
但离开前,却在箱子上做了一些小手脚。
原本冷胭贴在纸箱外的那张黄符能将内部的气息严丝合缝遮掩起来,既存在头骨中的灵体绝不会逃出来。
阴暗的气息更不会有透露出来的风险。
但到达目的地后,冷胭却在下车前可以将符纸撕开一条缝,封印就此解除一丝丝。
里面的气息,以微不可察的速度向外溢出。
只有玄门高手才能察觉出来。
而像自己这样的“菜鸟”,即使闹出这种疏漏,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你认为云中山是一位玄学大师,在他面前可以将自己伪装成刚刚接触玄门,思绪还停留在普通人层面。”
这样更容易降低对方的警惕。
“唔……比如说,一见到云中山,就问他里面的鬼会不会跑出来吸人精气,或者问他正在勘探的墓穴中,有没有僵尸和尸蟞?”
冷胭无辜地眨眨眼,回忆自己从前看过的恐怖片。
看起来的确缺少真正的玄门常识,不过刚刚接触到玄术的无知少女。
裴景夜没忍住笑出声,“很好,云中山见到你这样问,应该会直接送客。”
二人对视一眼,冷胭也“噗嗤”一声笑出声。
连带着因为提防云中山而紧张的心情,也总算放松了些。
末了,她吐槽说:“其实我本来也不是大师,对于真正的玄门中人来说,我的确没有受到过正统的教育。”
“我从前靠直觉,后来靠父亲留下的笔记,根本没有面对真实危险的经验。”
所知道的,也是全靠那些爷爷和父亲的笔记硬堆出来的。
“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写完……”
“慢慢来,不着急。”裴景夜安慰道:“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值得慢慢学。”
进入研究机构后,二人就停止交谈,避免说漏嘴。
“笃笃——”
“云先生?”
冷胭探出头,表现出对研究机构的好奇,一手带着些小得意地将盒子交给云中山,眼睛还在滴溜溜的四处观察。
看起来只是一个对这里充满好奇,且初出茅庐的新手。
送回头骨时还带着几分骄傲,为自己步入玄门的超然自得,竭力扮演一个菜鸟。
任谁看了都会对冷胭轻易做下这样的定论。
她弯着眼睛笑道:“方老先生说这是您要的头骨,我给封印好送回来了,您看看是不是自己需要的。”
纸箱上的符纸歪歪扭扭,正在源源不断地外泄阴冷气息。
云中山毫无防备地接过纸箱。
他叹了口气,推了推眼睛庆幸道:“多亏了你,冷小姐,头骨缺失后团队的每个人都很自责,现在大家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说话时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因为冷胭略显轻浮的表现而露出异样。
的确和平时的形象一样,一位儒雅的学者。
“这枚符纸……”他有些困惑的多看了两眼。
但只当是冷胭的什么仪式感,无奈的摇了摇头,越过符纸直接打开了箱子,又打开瓦罐。
瓦罐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怨灵瞬间缠在云中山身上,黑气张牙舞爪,但也仅仅出现在冷胭一人眼中。
云中山恍若未觉。
他被怨灵缠身的一瞬间,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了一眼空调风口。
随口叹气道:“真是年纪大了,二十四度的空调都觉得冷,那些小年轻还觉得热呢,恨不得调到十六度。”
他自嘲一笑,问冷胭和裴景夜:“我忽然觉得有点冷,二位要不要泡杯茶在这坐一坐,我出去拿件外衣添上。”
此时,在冷胭眼中,已经几乎看不清云中山的真实面容。
那怨灵极其凶悍,依附在人身上后瞬间隔绝了云中山的温度,让他遍体生寒不说,就连身上的阳气也被怨灵压制,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怨灵吞噬。
冷胭面无表情地目送云中山离开,看着他身上的黑气肆无忌惮地向上攀爬。
最初只是缠在云中山手上,现在笼罩了他的整个面容,再继续向上,便是侵蚀云中山的太阳穴。
她冷眼旁观,心头越来越沉重,迟迟等不来云中山做出任何反应。
对方没有反应,对冷胭来说本该高兴,但她却高兴不起来。
在云中山整个人即将被彻底侵蚀前,猛地起身将符纸贴在他身上。
符纸接触到云中山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黑气瞬间褪去,惊弓之鸟一般重新缩回头骨,不敢再冒头。
“嘶……好像忽然不冷了?”
身上那股寒意消散了。
云中山不解地看了眼空调,搞不懂今天的制冷怎么这么奇怪,低声说:“改天让空调师傅来看看,是不是什么地方坏了。”
冷胭摇沉声纠正道:“云先生小心,你身上是被怨灵附体了。”
“怨灵?”云中山表情怪异。
他诧异地多看了冷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