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冯太监抬腿将一个揉腿的丫鬟踢到一边,笑道:“我被陈寅都打残,劳苦功高,回去重新掌印,也说得过去吧?”
严羡之盯着他的双腿,道:“你这腿残了十年了吧?还没好?”
“没好。”冯太监正色道。
严羡之看了看被他踢到一旁的丫鬟,道:“你说没好就没好。眼下的头疼事,造物小五是一桩,春闱是另一桩,张大人摆不平的。他摆不平,就得找人收拾这个烂摊子。”
冯太监道:“严大人,今年新科状元会是谁?”
严羡之没有好气道:“会试都没考,我哪里知道谁是新科状元?”
他顿了顿,道:“公子呼声很高。我严家的宗主传讯说,跟族老商议过了,公子若是争夺状元,严家退避,众星捧月。”
冯太监扬了扬眉,笑道:“严家众星捧月,其他世家呢?”
严羡之笑骂道:“你这太监就喜欢瞎打听,我怎么知道其他世家的决定?不过……十三世家同气连枝,想来我严家是这个决定,其他世家也是如此。”
他挥了挥手,让伺候他们的丫头都退下,悠悠道:“公子需要大势,需要造势,为自己的崛起寻找一个理由,让万民敬仰,聚集民心,方有机会荣登大宝,中兴大明。十三世家也需要一个振臂一呼的领袖,摆脱来自上面的掣肘。”
冯太监凛然,沉默片刻,道:“能做成么?”
严羡之陷入沉默,慢慢喝茶。
他放下茶杯,轻声道:“不做的话,永远也不成。真王时代,已经结束了六千多年了。天在变,不同往日。西牛新洲,需要新的真王。”
冯太监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敲打自己的双腿,眼中有光芒跃动。
从前没有机会,但如今,天在变!
朝廷空悬的那个真王宝座,始终要有人坐上去!
公子,就是十三世家选出的那个真王!
“那么,陈实呢?”
冯太监问道,“听闻陈实也来考进士了,考过进士就要殿试。状元只有一个,给了公子,便不能给他。”
严羡之道:“那么陈实只能是榜眼。”
冯太监笑道:“我听闻公子与陈实闹得很僵。公子辅正阁的司马因此而死。你觉得,陈实甘愿做小,做这个榜眼?”
严羡之端茶欲饮,发现杯中已经没水,放下茶杯,淡淡道:“不做小又能如何?他能考中举人,也是朝廷给他的恩赏,否则他还只是个秀才。给他榜眼,已经是朝廷开恩了。”
他拍了拍手,让丫鬟过来续茶。
冯太监盖住茶碗,示意不必给自己添水,笑道:“人家体内,有一百多只魔,若是闹起来,死给你看。你能怎么办?”
严羡之微微一笑:“这是张大学士要头疼的问题,我现在赋闲在家。”
“滑头!真滑头!”
冯太监哈哈笑道,“你待张甫正解决不了,来求你时,你便可以拿回大学士,依旧做内阁首辅大臣!”
西牛新洲中部荒原,南风省。
南风省以常年刮南风而闻名,这里风有三怪。
一怪,风大。风声如牛吼龙吟,狂风过境,飞沙走石,树木连根拔起,千斤大石滚动速度快若奔马。
二怪,风急。经常是毫无预兆,突然便狂风大作,让人防不胜防。
三怪,风中有怪东西。经常有人看到风中有异兽成群,踩着风狂奔。有人看到风中有高瘦人影,在风中一动不动。还有些风中的邪祟,神出鬼没。
陈实寻到一座古庙,画好定风符,挂在古庙的四壁上。
黑锅寻找柴火,架起篝火,胡菲菲摇动木质摇臂,蚤猪在篝火上旋转着,已经被烤得泛黄,滋滋流油。
囡囡一边咽口水,一边用刷子往蚤猪身上刷果浆。
他们在外面寻到一些酸酸的果浆,吃一口满嘴都是酸味,一直流口水,但是用来涮蚤猪应该不错。
孙宜生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天色发黄,像是沙漠飘在天上,道:“只怕还有风。”
这几日,黑锅带着他的元神去阴间,利用羊角天灵灯帮他治疗伤势,他元神的伤势减轻了许多。
这时,外面传来人声。
陈实向外看去,只见外面来了许多赶考的举人,陆陆续续,有数十人,多是背着书箱的穷书生。
这些穷书生看到这座古庙,不禁欣喜,急忙加快脚步。
南风省虽是西牛新洲腹地,但是干燥无比,很难长庄稼,人口也少得很,只有省城有百万人左右,其他地方很难看到人。
省驿道年久失修,也就断了,若是在这种黄沙天赶路,很容易迷失方向。这座古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落脚地。
陈实打开门,让他们进来,道:“我画了定风符,你们不用再挂符了。”
这些举人风尘仆仆的进入庙里,连声称谢。
有人跺脚,拍打身上的灰尘,被几个女举人撵出去,笑道:“去外面拍打,没看见人家在做饭?”
于是他们就跑到庙外拍打,把身上尘土打干净了,才进来。
陈实打量这些举人,只见他们的脸风吹日晒,红彤彤的,嘴唇干得开裂,应该在南风省走很久了。
“你们是哪里人?”
陈实笑道,“听口音,不像是一个地方的。”
一个女举人去门外,解开头发,抖落头发里的沙土,笑道:“俺们来自好几个省份,珍州,贵州,碧省,年前就来了!”
她口音重,得仔细听才能听懂她的话。
另一个举人道:“我们原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