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拥挤的地方,如同姜羽熙曾和她说的一样,混杂了很多味道,浓烈的香水味和烟味交织,令人横生厌恶,她从来就没有奢求过会离开那样的地方,对于她这样的孤儿来说,生存已经是被眷顾了。
那天她被一群人围着灌酒,即使她在不愿,也只能陪着笑。
她眼底里的绝望被她淡淡隐去,因为没人会在意她这种人的想法,不会了解她们背后的苦衷,可是她也知道这些怪不得任何一个人,只是人性,没人会想要去过度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当那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向她伸过来的时候,她愣住了,没有抬头看,但夏敏轩觉得那双手真的很好看啊,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
对上那个人的眼眸时,她就知道她逃不掉了,神使鬼差的,她伸手搭在了那温热的掌心里,他握着她的手,让她心里一动,整个人都鲜活了,她想她还活着呢。
活着真好。
而场上的人见到他,脸上都有些惊慌,陪着笑:“沈少!”
她才知道他姓沈,他的身影高大,将她护在了身后,眉目清冷扫过哄闹的人,只是一眼,就足够让人颤栗,他低沉的嗓
音划过喉咙带着惯有的薄凉:“她不是你们动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原来他们欺负的女人竟然是沈千裘的,接着是赔礼道歉,而沈千裘拽着夏敏轩就那样站着身子接受了那些人不明不白的道歉。
后来她听到沈千裘对她说:“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
那时她第一次听到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她热泪盈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好,后来她了解了沈千裘这个人,了解了才清楚他这样一个冷傲的人怎么就会伸手救赎了她。
她问过他为什么那时候会选择救他,沈千裘眼眸划过一丝光亮而后暗淡如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让她不要多想,只是顺手而已。
她也清楚这些事和她无关,所以也不再问,直到姜羽熙出现,她才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会是她。
回忆将夏敏轩包裹起来,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掉落,她恍若未觉。
医院。
病床上的人薄唇微动,那双眼眸睁开揉进了万千星光,最后回归沉寂,沈千裘微微蹙眉。
他昏倒了?他嗤笑,这身子还真是经受不住折腾。
管家见状忙上前去扶了他起来:“沈少,你醒了?”
沈千裘抵住管家的手,淡漠的道:“还没有虚弱到这种地步,我昏睡多久了?”
“一个晚上”管家如实回答,可是这十几个小时已经够他们急的了。
管家见沈千裘要下床,忙说道:“沈少,你的身子是以往落下的病根,眼见要好了,又被你折腾了一番。”
管家言语里有埋怨的声音,反应过来,他连忙低了头:“是我逾越了。”
沈千裘知道管家是为他考虑才说这些话,只是他冷漠惯了,只是道:“下次注意分寸。”
管家应了一声是,他知道沈少没有计较他,心里不禁一暖。
“她呢?”沈千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管家只是愣了一瞬,他清楚沈少问的人是姜羽熙便回答:“已经回去了,后面没有再来过医院。”
沈千裘不知道眼底是什么情绪,有些淡漠和嘲弄,他的病情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毕竟是因为她才落下的病根,虽然他不觉得姜羽熙知道会怎么样,但显然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他将手背上还在输液的针头拔取,淡淡道一句:“回去吧。”
医护人员看了倒吸一口凉气,这沈总未免太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了吧,
怎么就能这么随意出院,然而却没一个人敢控诉一句,即便是管家,也只能皱皱眉,一脸担忧也无可奈何,要知道沈千裘从来都是这般的风格,没人敢说什么。
他默默跟上,没有提及和姜羽熙的通话内容,更没有提及夏敏轩来过的事。
拍摄现场,姜羽熙不时将视线移到手机上,不然就是问经纪人有没有来电,她一直等着冯淑敏的电话。
那头欧文已经束好了装,这次他饰演的是她捡回来的一个杀手,冷血无情,这段戏只是试戏,只是先作为练手,她正好可以探探欧文的功底。
宫询坐在一旁,视线不禁落在姜羽熙身上,见她满目愁容,示意让导演去问了一声。
姜羽熙望向宫询,对他点头,比了一个还好的手势。
已经准备好的欧文已经按捺不住要和姜羽熙飙戏了,之前看她演的戏,说实话姜羽熙还是头一回让他没有被迫出演的感觉,反而有些期待。
他从那边喊道:“kelsey,我已经准备好了吗,你快上台吧。”
姜羽熙冷冷扫了欧文一眼,要不是宫询选了他,她甚至都不想搭理他,想起他带自己去酒吧的事,更
是对他产生了抵触,直觉告诉她欧文这个人并不简单。
她移步过去,镜头下姜羽熙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感觉,导演喊拍的那一刻。
姜羽熙的手里的剑抵住欧文的喉咙,她邪魅一笑,竟然横生出无尽媚意来:“你想要比剑块就应该知道怎么破解别人的剑,你这样的程度不够。”
欧文也半分不逊色,他手中的剑一舞轻击开她的剑,扣住姜羽熙的手,完全没有按照剧本来,他唇角勾起在她耳侧低语:“你有些走神!”
姜羽熙微微一愣,她的情绪已经被掩盖得很好,即便是在镜头底下她也不会叫人看出破绽,欧文是怎么看出来的,是她太明显了?
没按剧本来的场面就是剧外,导演喊卡,知道欧文是宫询的人,说话也很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