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是真的,秦风觉得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沈千裘一样执念深埋,等一个五年之后依旧不松口,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姜羽熙一样,倔强到死也不愿意低头。
医院尽头的房间里,昏暗的灯光,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的女人睫毛微颤,从混沌里醒来,她抬眼就看到了医院的灯,还有那用于隔离的帘子。
手上的痛楚传过来,她忍着疼,唇边一抹嘲笑:“没死成呀
”
那是不是说明她赌赢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沈千裘困住她不放,甚至和她结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往感情上面去想,可是她又怎么都解释不通,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境,竟然就这样和自己打了一个赌。
赌沈千裘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有,沈千裘无论如何都会救活她,那就是她的机会,如果没有,那她顶多就是如愿以偿的死,无论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承担得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感觉到悲哀。
姜羽熙坐起身来,从身上将针头拔去,艰难的从床上下去,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从贴身的衣物里拿出了一张手机卡,手机在给沈千裘的之
前她就已经被卡抽出来了。
她这样的想法从她得知沈千钧的时候打算好的了,她只是在等一个准确的消息而已,她早就准备好护士的衣服,可以说是一场谋划,只是这个赌连她也觉得不会赢的,可是她竟然赌赢了,赌赢了她的命和她的自由。
凛冽的夜风吹着,姜羽熙一身的护士服,医院原本就是晚上,她不会引起人的主意的,或许连沈千裘也不会想到,她醒来的时间刚好,刚好能够避开他。
因为他以往的生活习惯姜羽熙是清楚的,沈千裘这个时候,总会休息,这是他的习惯,很难更改,所以她才有把握。
她招了一辆车,借用了车主的手机插上了自己的卡给宫询拨了电话。
那头的人话语有些紧张:“羽熙,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怎么样?”
姜羽熙的声音有些虚弱,她道:“宫询,我想离开,去英国,你说的,可以带我走的对吗?”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这是不是算她默认了,愿意和他一起生活。
“你现在在哪里?”
“我先去接贝贝。”
宫询告诉过姜羽熙他说如果她愿意
跟他离开,他们去a国的小镇,哪里谁都找不到,他可以作一个新的身份,和五年前她离开沈千裘的时候一样,姜羽熙想,或许她真的可以接受那样的生活,即便她十分清楚她不喜欢宫询,可是她又不得不否认,她的余生和宫询一起也可以。
至少没有那个人,她甚至有自由,她想感情这种东西,只要她一开始没抵触,时间长了,会日久生情的。
她垂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包着的伤口,心里隐隐泛疼,她到现在才终于相信沈千裘对她是有感情的,可偏偏就是这么嘲讽,即便是对她有感情,他们的孩子他也依旧可以割舍,在他心里沈千钧比贝贝重要。
可有时候姜羽熙有不肯相信他会有感情这样的东西,不然他怎么会冷心谋划了这么久,那样对他们的孩子,贝贝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存贮器,他什么时候带过感情。
车子没有进去别墅,只能在外面等,姜羽熙其实早就把这里摸了个透了,从后院进去有一道门,前段时间她一直骗佣人,说她晚上喜欢睡不着会去后院走走,让她不要锁门,所以那里那扇门会开着,特别是今天她出
了事,依照沈千裘的性子,佣人们肯定都被吓到了,更不会有人还会想到锁门。
她从后面绕过去,上了楼梯,贝贝的房间就在里侧,里面的人依旧躺着,姜羽熙不顾手上的伤,将她抱在了怀里,她伸手府上贝贝的头发,神色温柔:“妈妈带你离开。”
别墅外,姜羽熙的身影消失在了暗处。
她却不知道,其实沈千裘的习惯也会改的,结婚以后她从来没有留意过,而此刻她以为会睡着的人,硕长的身影被窗帘遮盖了半边的身子,那双眼眸比这深夜还要漆黑深邃,夹杂着隐隐的淡薄凉意。
“沈少,少夫人离开了。”
管家站在身后,其实姜羽熙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沈千裘的视线,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所有谋划的逃离,都是他应允的。
沈千裘唇边讥笑,眼底翻滚着怒意又带着隐忍:“她竟然拿她的性命来算计我,这几年不在她身边,她手段倒是长进了不少,我差点就信了。”
可是他还是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他唇边吐息:“第二次了,这是我给她的第二次机会,如果她这次也就还是逃不掉,以后哪怕她死也再
逃不掉。”
其实他一直守在医院,寸步不离,她醒的时候,他就在帘子背后守着,他听到她说:没死成呀
言语里的嘲弄让他心惊了一瞬,大概是他真的心软了,竟然容忍她起身,容忍她离开。
他纵使怒气,也因为她一句嘲弄心软了,即便是她和他游戏,但沈千裘知道,她念头里是真的动了死心。
他赶在她回来之前,他想她会带回来一趟的,她一定会带走贝贝,这世间大概猜忌是最考验人心的,她没有一刻信过他。
“沈少,那少夫人那边需要盯着吗?”
沈千裘摇头:“不必了,随她吧。”
管家知道这次沈少是真的下了决心了,头一回任性的放任她离开,只是不知道以后他们又是怎么样的状况,或许继续纠缠,或许再无以后。
如果不是因为沈千裘一人的执念,他们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多了这么多牵扯,如果执念放下了,他们或许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