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阑笑意盈盈得看着郁雪。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郁雪挺像的,都是极端要强的性格,只不过郁雪比较不幸,毕竟不是每个女生的人生中都会突发这种意外。
——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前世的杨梦阑一样,生下来就没有任何亲人。
前世因为她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原因,上学时她经常被同学取笑或者编各种难听的外号,后来她转学了,第一堂课自我介绍,她就大大方方得说自己是孤儿院出来的。
因为杨梦阑的表情太过随意正常,所以台下的孩子们都不太好意思表现的吃惊。
即使偶尔有几个顽皮的男孩子试图取笑她,她都会一脸夸张得反问对方,“你见识也太少了吧,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我没有父母,我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在这儿读书吗?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简直傻透了。”
说完她就蹦跶着跑开。
后来再也没有人拿这事笑话过她,毕竟人家杨梦阑自己都不在意,他们如果拿这事出来做文章,反而会显得很傻气。
从小就学会揣摩并且应付人心——这也是她后来在职场上事业乘风直上的原因。
“正因为她们知道议论别人痛楚的行为不对,所以她们才只敢在背地里说,不信你看看,她们敢不敢在发布会上对着话筒说?”
杨梦阑温和得看向郁雪,“她们不敢,因为那是错误的行为,所以你千万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生活是自己的,你应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意别人的看法就能堵住她们的嘴吗?”
郁雪微微垂下眼,神情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杨梦阑是个很好的辩论者和演讲者,一旁的郁呈安都被她这番话说服
了,毕竟她说的确实在理。郁雪的腿,是郁家人最大的遗憾,因为心疼她,家里人都不敢劝她也不敢提这事,可是这两年郁雪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顺从而变回原来的开朗,反而性格越来越极端反复。
杨梦阑忽然回头看了郁呈安一眼,而郁呈安居然神奇的领会了她的意思。
“就是啊小雪!”
郁呈安赶紧走上去,微微加重力道拍了一下郁雪的肩膀,“我就说这没啥事,你爸非让我这两年顺着你,以前咱们可是好叔侄啊,可这两年我是这也不敢说那也不敢说,我都快成你孙子了!”
郁雪被他逗得噗嗤一笑,脸上的阴沉散去了大半,“小叔,你轻点!”
“那可不成,我得把这两年的怨气报复回来!”
郁呈安有意耍宝,其他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过了好一会儿,郁雪才抬手拭去眼
角笑出来的眼泪,目光期待而憧憬得看向杨梦阑,脸颊微红道:“我、我想试试这条裙子。”
“当然可以。”杨梦阑弯着眼睛笑起来,赶紧起身扶她去衣帽间换礼服。
郁雪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郁呈安才明白,什么叫做合适。
这才叫“量身定做”。
郁雪穿着裙子坐在那,一时竟不知道是裙子更惊艳,还是人更惊艳。
看着她身下得轮椅,众人心里即使有异样的情绪,那也只有艳羡和叹服,叹息她的不幸,佩服她的勇气。
她就像一支被折损的玫瑰,即使陨落,花瓣也仍然娇艳,让人看到她野蛮生长的同时,身上也带着脆弱而熠熠生辉的露珠。
郁雪也被镜子里的自己迷住了。
她有些动心也有些犹豫不决。
“杨小姐,多谢你的礼物,至于选那条裙子参加宴会……我需要些
时间考虑考虑。”
……
杨梦阑将两条礼服都交到了郁雪手上,也算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她和赵瑶瑶准备从郁家离开时,郁呈安忽然在后面叫住她。
“杨小姐,赵小姐。”他绅士而有礼得朝两人颔首微笑,完全没有了方才耍宝的样子,看起来风度翩翩,不知俘获了多少女人的芳心。
赵瑶瑶见他有话要对杨梦阑说的样子,便借口出去透透气,自己先往门外走去。
郁呈安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杨梦阑,笑容温和有礼,“上次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好好介绍,这是我的名片。”
——哪是时间仓促,是自己没时间和他扯淡好么?
杨梦阑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还是带着微笑,接过他的名片看了一下,有些惊讶得发现郁呈安的名片上并没有写地产公司,而是写的一家玉器珠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