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娟张着嘴好一会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心想现在的人都是怕麻烦怕吃亏的,怎么自己这个小姑子还要自己去找“麻烦”回来。
说句不好听的……从前廖秀兰病入膏盲时,都没看到杨梦阑这么紧张过。
好歹是生身母亲,再怎么错,还能比不上才认识两年的外人?
不过这话她没说,因为她是知道杨梦阑和廖秀兰的“旧怨”的,这事跟别的不同,在杨家兄妹二人心里就是个禁忌,谁也碰不得。
所以她只能干巴巴得张着嘴,想着该说些什么来接茬才比较好。
“正好我手上还有套
离我家挺近的四合院,老人要是愿意过来,周边环境也比之前那个院子热闹些,还能让二老住的舒坦点儿。”杨梦阑随口道。
孙小娟听了这句,心里是真有点儿不是滋味了。
人比人,气死人。她和杨景行这么大年纪还窝在那小出租屋里呢,因为杨景行现在的钱都投了事业,而且又不愿意跟妹妹张口,所以一到两孩子放假的时候,一家四口就挤挤巴巴得呆在那小破屋里——完全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至于自己挣钱在北京买房的事儿,孙小娟看着日益上涨的房价,根本没有信心动这样的念
头。
然而看看人小姑子,手上随便就是一套价值不可估量的四合院,还琢磨着拿出来给一对“才认识两年”的老夫妻住。
……唉,孙小娟在心里默默又叹了口气。
她想起自己今天来时的“目的”,以及直到现在都张不开嘴的“现实”,心里就越发的不好受起来。
“嫂子?”杨梦阑疑惑得看了她一眼。
孙小娟这才回过神,“啊……啊?”
杨梦阑笑了笑,“我问你,觉得我该咋跟连家两个老人说!你咋了嫂子?一直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啥话要跟我说啊?”
孙小娟下意识得一惊,
赶紧摇摇头挂上笑,“能有啥啊?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太吃亏了!”
说罢,她赶忙又道:“但是你既然决定了,我肯定是支持你做这事儿的,要么一会儿我也跟着你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啥忙,反正今天你哥公司也不忙。”
杨梦阑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行,那咱们一起去吧,我就怕我想到连轲就来气,憋不住火。”
孙小娟这时已经将那种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闻言“嗐”了一声,“反正也不是自己家的事儿,你看开点儿,要是自己的心情也搅和进去就不好了。”
杨梦阑又
喝了几口汤,而后便和孙小娟一起收好碗筷,装在打包袋里提起往餐厅外走了。
两人边开车边聊,到连家时,杨梦阑的情绪差不多也平复好了。
虽然她没说连轲的事,但连礼衷从她的“提议”里,似乎已经敏感得察觉到了她和连轲沟通下来、并不尽如人意的结果。
听完杨梦阑说要接他们去军区大院附近住的时候,连礼衷没说话,只是一直那么挺直腰杆坐着,目光定在茶汤里盘旋的茶叶上。
“咱们那附近比这块儿热闹,路也好走,一到阴凉的时候就都是老头儿老太太,您也不怕没人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