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舅一抬手,身后的随从捧来黄金打造的观音神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他身家丰厚,目光看向周云若,勾唇一笑。
“给老夫人拜寿了。”
老夫人有些惊讶,这礼物着实贵重了。
周生承赶忙道:“国舅爷这礼物太贵重,您还是拿回去吧!”
宁国舅脸色一沉:“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往回收的,况且,你我的关系,不必见外。”
他说着眼睛还不住往周云若身上瞟,周云若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恩将仇报,不要脸的货,早知道就让他被狼啃了。
宁国舅被瞪了,却不生气,笑着拱手朝老夫人道:“祝周老夫人福寿安康。”
老夫人起了身,回了他一礼:“不敢担国舅爷的大礼。”
他一摆手:“老夫人不用客套。”
陈氏看向女儿,又看向宁国舅,恍悟,脸色一沉,就将女儿挡在身后。
宁国舅眉间一蹙,他好不容易才寻得机会见她一面,还没看上两眼,就被人挡住视线,心里的不高兴,顿时全写在了脸上。
冷冷瞟了眼陈氏,回身入席,小厮为他打开珠帘,一眼便望见苏御,不觉步子一顿,又想到这里这么多人,他定是不敢公然对自己怎么样,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入了座。
苏御的冷眸斜扫了他一眼,见他目光一直往周云若的方向瞟,握着酒盏的手紧了紧。
隔着一道珠帘,对面的人,周云若也看到了,她垂下眸子,宴席进行到一半,就借故先行离开。
一个宁国舅,外加一个手握重权的苏御,她一个也惹不起。只能躲着。
行至廊前,神色微愣,就见谢云舟等在前方,这条路是她回紫云院的必经之路,行到近处,微微行礼。
见她表情疏离地错身而过,谢云舟伸手将她拦住,凝视着她:“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想到上一世谢云舟怨了她一辈子,她抬起眼眸:“我要回平洲。”
谢云舟神色明显慌了,抿了抿唇:“这次能不能为我留下一回?”
她咬了咬唇:“云舟,我不想骗你,此生就算是我欠你的,若是还有来世,我一定还你这份情。”
对上谢云舟哀痛的眸子,她眼睫一颤:“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没福气,你如今已有家室,不该为我背负那么多,不值得。”
说罢,脚步不再停留,突然,一股温热从背后袭来,紧紧地将她包裹。谢云舟的手臂如同铁箍,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云若,别走,给我一个机会。”
周云若身形一顿,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冷冽的风拂过,苏御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他们身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放开她。”
苏御的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藏着冷厉。阳光斑驳地照在他们三人身上,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映衬得更加鲜明而刺眼。
谢云舟回身,目光如炬,直视着苏御,两人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苏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藏着不容忽视的寒意,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谢云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谢侍郎之举,是想与我苏御为敌?”
话音未落,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
周云若夹在中间,心跳如鼓,她紧紧拽着衣角,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移,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苏御掌管吏部,又是皇帝的心腹,谢云舟若因自己得罪他,以后的仕途怕是要难走了。
她推了一把谢云舟:“你回去吧!”
谢云舟眉头紧蹙:“你拒绝我,是为他吗?”
她咬了咬唇,若说不是,此事怕会闹得没完没了,她不想谢云舟受自己的连累,紧紧握着手指,向苏御身边走去,便算是默认了。
谢云舟顿时身形一震,那眼眶又红了,看得人心里不是滋味。
她微垂下眸子,再不忍看一眼。
“原来如此。”
谢云舟苦笑两声,看向苏御,声音发涩。踉跄着后退几步,红着眼道:“只要你高兴,我·····便也高兴。”
回过身,一滴泪自眼眶落下,他双肩微颤,走向相反的方向。周云若看着他萧瑟的背影,瞳孔微缩,胸口陡然间泛起苦涩,她想,若是他没成亲,她大抵是愿意与他相守的,毕竟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般对自己的人。他从不会逼自己。
一句你高兴我便高兴,从儿时到如今从未变过,周云若不禁哽咽一声。苏御盯着她湿润的眸子,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内心的激荡而略显僵硬。
一把攥起她的手:“不许哭~”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哭吗?”
说罢扭头就走,苏御三两步冲到她身前:“你与他什么关系?”
周云若擦去眼角的泪痕,吸了吸鼻子:“他与我三弟自幼玩得好,我一直将他当弟弟看,你别多想,也别为难他。”
苏御逼近了一分:“当弟弟看,能抱一起去?”
他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她怔然,他有什么资格管自己。
正当苏御与周云若之间气氛紧张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插入这微妙的对峙中:“二姐姐!”
瑾萱身着淡粉色绣花裙,踏着轻盈的步伐,从亭子后转出,脸上挂着两朵娇艳的红云,目光羞涩却又不由自主地落在苏御身上。
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