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一敲,说书结束。
范季俯身向打赏之人作揖道谢。
“谢诸位君子赏,今日说书便到此结束,欲知后事,还请明日再来。”
说罢,转身就要走。
在场的客人纷纷出言表达不满。
“太短了,怎么就说这么一点,我还没听够呢!”
“就是,就是,现在天色还没黑呢,不妨再说一段时间。”
“可是想要赏钱,我还有许多。”
范季再次拱手:“多谢诸位厚爱,不过城中有宵禁,鄙人家住城外,要留点时间赶路。”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刚刚走下小台,一道穿着青衣的身影飘然而至。
淡青色的裙子,素丽的面容,更难得的是女子身上还有一股温婉之气。
虽说不是人间绝色,但也是罕见的美人。
配合那温暖的气质,青裙美人就像生于水乡的一朵出水芙蓉。
千娇百媚而又内敛,含情脉脉却又不张扬。
范季认得她,对方正是弄玉的侍女,同样是紫兰轩中的红牌姑娘,名曰红瑜。
这女子踩着邯郸步,如同人间仙子,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迎着众多客人火热的目光,红瑜款款来到范季身前,将手压在青裙袖子内,举手行了个齐眉礼。
温声道:“见过公子!”
这个礼仪,配合她那温柔的声线,像极了在家中贤惠的妻子给夫君素手调羹。
令人心生怜爱。
不少看客更是吞咽着口水,眼中满满的占有欲。
范季眯起了眼睛,往日里要么叫他瞎子,要么指名道姓。
生意好时还能叫“先生”。
至于公子的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
“见过红瑜姑娘。”他抬手还礼,“姑娘可是有事情吩咐?”
红瑜:“别无他事,主人请茶,还请公子赴席。”
红瑜虽然是弄玉的侍女,但她的主人只有一个,便是这座青楼的老板娘,紫女。
在对方的地盘做事,面子不能不给。
范季抬手:“还请带路吧。”
不料,红瑜盈盈上前牵住了范季的手。
一阵香风扑鼻,那又软又香又白的小手与他那只大手十指相扣,便带着他往前走。
“嗯?”范季错愕,他的意思是让这女人在前面带路,他在身后跟着而已。
结果这女人直接牵住他的手。
什么意思?
“这,我自己会走的。”
红瑜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完全没有抽回小手的迹象。
“公子看不见,还是我带路比较好。”
她面色如常,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男女之防。
范季微微抽动,但那小手却却与他手指交叉,没有半分松动。
心中叹了口气,也只能由她去了。
同时还不解道:“刚刚不是已经喝过茶了吗,你家女主人怎么还请?”
红瑜的脚步一顿,温声细语:“公子怎么知道我家主人是女的?”
他也有心逗弄一下这女人:“刚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红瑜反应过来,捂嘴一笑:“我见公子对我姊妹无动于衷,还以为是个严肃的人呢,没想到也这般有趣。”
刚刚在闺房内,彩蝶闷闷不乐,又羞又气。
还跟她抱怨了这公子不解风情的事。
看着姐妹吃瘪,红瑜倒有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想和彩蝶比一比。
姐妹拿不下的男人,她可未必拿不下。
“说笑而已。”范季嘴角笑了笑,“我和你家主人相识,所以才知道。”
“是嘛?”
红瑜用如白葱般的手指挽起了鬓角一缕头发,眼中秋水潋滟,露出一抹微笑。
像是被风吹过后的芙蓉花,撩拨着人的心弦。
“那公子一定是主人的贵客,往后我也要好好款待公子。”
声音清脆像是杏子树上百灵鸟。
范季不再言语,只是安静的走路。
实在惹不起,这些郑女,在把握人心这方面简直出神入化。
他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连底裤什么颜色都得交代给这女人。
红瑜也颇为识趣,没有继续撩拨,见好即收,她很清楚过犹不及的道理。
带到一座小楼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小姐,客人已到。”
房间里那悦耳的琴声顿时停下,紫女的声音传出。
“公子请进!”
红瑜在门旁侍立,示意范季自便。
他推开门,满室花香扑鼻而来。
门内还有两个女人。
一个是成熟妩媚的御姐,她魅惑冷艳,眼神撩人。
然而却并非是那艳俗的姿色,更像是寒霜绝杀后,与高岭绽放的紫兰。
而另一个女人则闭目弹琴,一身典雅白裙,如同瀑布般的黑发从肩后流向腰间,温婉如玉。
琴声悠悠,但范季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琴声,而是女子腰间的押裙宝石。
素雅的裙子被火红的石头压住,就像这女子,看似与世无争,清素淡雅。
实则内心自有一股倔强。
范季面色不变,但心中也是惊叹。
“火雨玛瑙,这位便是百越火雨山庄的遗女,弄玉了吧!”
想到原著中这女孩凄惨的身世,也不禁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