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谙正想低头看去,突然,一道旷远飘渺的洪钟之声穿过水面,传到她耳边。
“咣——咣——咣——”
浩浩荡荡,震动不已。
是姜山的预警钟!
姜山,晖晤堂。
姜冕正在看逍遥宗崔四道传过来的灵信,头顶却传来炸裂之声,他一抬头便见头顶的双生觑雾结界破了个口,大惊:“来人,快去请副山主与少山主过来!”
没一会儿,两道急匆匆的步伐赶来。
“爹,怎么了?”“大哥,出什么事了?”
姜槐忙赶来掺住姜冕,副山主姜晁也跟在后面。
“别问那么多了,槐儿,你快去鳌云湖底看看,究竟怎么回事。阿晁,你留下与我弥补结界。”
姜冕捂着心口,气血不平。双生觑雾结界以他的灵力为系,湖底结界被破,他首当其冲。
姜槐面色一沉,接过姜冕身上的姜山令赶往鳌云湖。
“大哥,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圣女在捣鬼?”
姜晁是个独臂,左边袖子空空荡荡。看上去年岁并不大,但总给人一股阴沉之感。
姜冕盘腿坐下,眼中露出一点狠意,“她没那个本事。半魂之人,没有那一半魂根本打不开结界。我担心的是师珩之会不会已经找到了她。还有,姜步回来了,我怕他坏事。”
“姜步?”姜晁生硬的绷了下嘴角,眼中满是不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去鬼蜮走了一遭,回来就能长本事?倒是双生觑雾一破,圣地那边必会捕捉到孟扶光的气息,大哥,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拿到燕支剑中另一半神魂,今早灌入槐儿身上。”
姜冕沉出口气:“我何曾不想尽快。但江无道在秘境中受了重伤,崔四道疼惜徒弟,不愿继续借我们浮玉纱。方才来信,说要我退回去呢。可一旦没了浮玉纱,我们私囚圣女的事就瞒不住了。”
想到师珩之当年斩杀魔主伽禹,给孟扶光报仇的狠戾模样,任姜冕活了三百年也望之兴叹,身上阵阵冷汗。
姜晁倒是不怕师珩之,不甚担心的轻笑:“大哥多虑了。当年孟扶光在姜山护山剑阵失踪,圣地来翻了底朝天也什么都没找到,过了一百年,就算一朝东窗事发,我们大可以一口咬定不知圣女为何在我们这里。至于那浮玉纱,呵,东西可以退,他们逍遥宗用了我们姜山的灵气如何退?把谁当冤大头呢?”
“你说的有理。”姜冕点点头,“所以这东西我们绝不能退,那便再给他们一些灵气稳住崔四道吧。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用姜茸手中的斩魂刀来收纳至霸的灵气来浇灌濯血树。只有灵气源源不断的再生,我们才有谈判的砝码。”
姜冕补好最后一点结界裂口,面容阴森,“可姜步在,姜茸总有私心,不肯完全为我们所用。”
“呵,那丫头总是将外人当亲人,将我们当外人。若非只有她能继承姜晚的斩魂刀,早在她八岁时,她就该死了。”
姜冕摆手,“说这些都没用了,都怪我当时一时心软。你想法子除了姜步吧,否则姜茸不可能安心做姜山手中的刀。”
“好,大哥放心。”
姜家两兄弟说在兴头上,完全没注意门外站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少女提着刀,悄无声息的隐入黑暗中,向着鳌云湖的方向飞奔而去。
—
耳边的警示钟如洪雷撞耳,慕成谙却毫不着急。
握着她的那双手缓缓放开,两股相同的紫色灵力断裂,重新掉回结界中,但在放下之前,那双手向外摆了两下,干脆利落,
慕成谙:“?”
她有点想笑,也有点好奇,“你这是让我退下?”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手顿了一下,然后否认似的晃了晃,竖起两根手指来回灵活的捣腾。
“?”慕成谙笑出来,吐出一串泡泡:“你是让我快跑?”
手弯了两下,表示点头。
慕成谙蹙眉,欲言又止,“我不怕姜冕,也自有法子跑脱。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赠我灵力。”
一片平静。
无论她怎么说,那只手还是平静的搁在棺里,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结界开始愈合。
“双生结界...看来有人赶来了。”慕成谙拽了拽手中的灵线,最后冲冰玉棺看最后一眼,试问:“我走了,有机会回来看你?”
冰玉棺发出“嗡”的一声,似在回应。
慕成谙点点头,她从不亏欠别人。拿了人家的东西,定是有什么事要她办。
她牵着灵线,如同游鱼摆尾,没要多久便破水而出。
盂南阙看着面色红润,像是吃了大补丹的少女,蹙眉,“不是要三日?”
他原本做好了在这里守三日的准备。
“不必了,有意外收获。”慕成谙拧一把衣服,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我们快回药铺,我有话要问墨金。”
“等等”,盂南阙伸手点住她眉心,过了会儿眼神幽深,“气塔突然变成了五层。”
“你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