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曾见。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修复,灵力也十分薄弱,柳家姐姐想让他干活捉弄他,他也反抗不了,于是便没时间来看她。
慕成谙打量着盂南阙,少见的生出些尴尬的情绪。
她这次见他,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么是宿敌,要么是一方强制剥削另一方,前世是他,这世是她。
可如今他们一个天魔一个天魔之主,狼狈孱弱的龟缩在这眉山,她竟然生出了“这样竟也不错”的心思。
“你近日素的很。”她朝盂南阙走过去,捏着手里的花,先占据了主动权。
盂南阙见她主动走过来,这才动了身子,双眸为敛,不自在道:“寄人篱下,便也不挑了。”
慕成谙嘴角轻轻扬了一下,从手里挑出一枝花,作势往他耳朵旁边插。
“你干什么。”盂南阙躲了一下,却被慕成谙扯着衣领抓回来。
“别动。”她声音低低的,整个人几乎与他贴在一处。
一朵娇艳欲滴的粉嫩杏花别在盂南阙耳后。
盂南阙抬手想摘。
“不许摘。”慕成谙强势道。
盂南阙叹口气,右手默默放下来,眼神里少见的混杂着不满与疑惑,“堂堂天魔,岂容你如此放肆。”
“断臂天魔罢了。”慕成谙不理会他的抗议,把花调的更正一些。
“还不是...”盂南阙皱起眉,本想说一句,“还不是为了你。”
但想想她现在的处境,便收了口,半扶着她坐下,问她:
“那日在妄念海,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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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晚上吃饭时,慕成谙已经能上桌了,无需柳兮儿日日给她送。
今晚的饭桌上,五人相对,除了慕成谙皆是一脸要杀人的模样。
盂南阙下午听她说完后已经发了一通脾气,甚至身上滔天的杀意触发了神袈树给他下的禁止,惹的眉心殷红,她劝慰了好一会儿才拦住他,不要冲出去毁天灭地,然而现在依旧忍不住沉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太过分了,这个陆鸣秋简直该死!”柳茗把碗重重搁下,胸口起伏不定,一看就是气的不清。
蔺长风也同样气愤,但却未发脾气,而是冷冷一笑,难掩怨气,“他们所谓修仙之人皆是如此,言而无信,心狠手辣,从不将我们的命当命,想杀便杀了。”
柳兮儿看了蔺长风一眼,神色自责,她知道蔺长风一定是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和差点被亲生父亲毁去的半条命。
慕成谙也看了眼蔺长风,心里做了决定,“待我伤好一些,我会去一趟雪谷,替你摘来九曲龙鳞果,墨金说过,那个能重塑你的内力静脉。”
“小五...我...”蔺长风眼眶蓦的红了,感激的话梗在嘴边,欲言又止。
慕成谙摆摆手,“你救了我,又是我的朋友,这些事,不要紧。”
她很少将人认定为自己的朋友,但若是认了,便会为他赴汤蹈火。
蔺长风也能看出她是什么人,当即以茶代酒,两人撞杯。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就算是豁出去命,他都会护小五周全。
晚饭过后,盂南阙说想去眉山山腰的冷泉泡泡,蔺长风便带他去了,留下慕成谙帮柳茗柳兮儿收拾碗筷。
夏夜的凉风吹过三位女子的发梢,慕成谙刷碗,柳茗擦干碗筷,柳姨负责重新归置好。
三个人一边干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想当年,我从合欢宗叛逃出来,挺着个大肚子投奔蔺沉,不想却被他赶了出来,他夫人还派人一路追杀。”柳姨无奈苦笑,“当年若不是茗儿下山采药救了我,我怕是不能活到现在了。”
“蔺沉...”
慕成谙对这个人的不太有印象,想来也没什么名号。
柳茗微微冷哼,“娘,好好的提他做什么,我早说了,杀了便好,免的时不时想起来惹你心烦。”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那可是一条人命。”柳姨微微皱眉,“况且蔺沉死不足惜,但你若杀人成瘾,道心有偏,总有一天会走上死路。”
然而柳茗不以为意,蹲下收拾她的药草,“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我不信我杀几个该死的人,我的道心就会有偏。”
说完,背上药篓便走了。
“你...哎。”柳兮儿劝不住,只能叹口气,专向慕成谙,“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自己又孤零零的长了许多年,心思手段难免重一些,你可别像她那般。不管是不是天魔之主,只要你安心呆在眉山,我定会护住你,知道吗?孩子。”
柳兮儿神色恳切的看向她。
慕成谙不忍柳兮儿多操心,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夜将深,慕成谙婉拒柳姨送她回房的建议,独自在小路上边散步,边回家。
没一会儿,身后跟上一道似是而非的脚步声,想让她听见,又可以掩藏。
“阿姐。”
慕成谙回头,干净的眼眸定定的看向身后的草丛。
果然,柳茗从草丛中走出来,嘴角含笑。
“小五,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