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他听来,十分的难以接受,我的心脏仿佛被他难受的表情狠狠刺了一刀。
我们因此沉默了许久,他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很久,他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依旧沉默。
这个沉默他应该明白,我在默认。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妈还在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妈。
我忽然抬头看他,而他仍旧低着头,眼里的无奈和眼角的沧桑,让人觉得刺眼。
我鼻尖一酸。
“妈妈很疼我。”说着,我发现我的声音竟然在哽咽,但我仍旧要继续往下说:“我想,她会支持我的,像顾桐的妈妈那样。”
一口气说完,我身体颤了颤,咬牙忍住即将要流出的眼泪。
要是我妈在的话。
我的假设不是为了膈应父亲,我想我妈要是真的还在,她或许会难过,或许也会劝我,但最后她总会妥协,会祝福,她一直希望我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
父亲似乎是第一次见我这样,眉眼间终于有些松动,他又叹了一口气,说了句:“算了,你们好好生活。”
我抬头看他。
他冷笑一声:“你找这么多人帮你,他们都站在你这边,我还能不要你这个女儿吗。”
我抿嘴。
他说完又说:“我现在问你问题,你能老实回答我吗?”
我点头:“可以。”
他淡淡的语气问:“你在新西兰那三年,和顾桐有联系吗?”
我摇头:“没有。”
他懊恼的样子蹙眉:“所以是我让你回来,导致你们又联系上的?”
我点头:“嗯。”
他靠着椅子,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声音。
过一会儿,他又问了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诚实回答:“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
他了然的样子嗯了一声。
很多事都是这样,事后回想起来,才觉得有猫腻,父亲的这个样子,或许是想起了许多从前被他忽略过的小事,毕竟再怎么藏,我和顾桐之间的互动,总有那么一两件流露在了表面。
只是父亲当时没有细想,便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从书房里出来时,我才真切感受到如释负重这个词,顾桐转头看我,我与她对视一眼,并用眼神给她发了个信号,她接收到,隔空对我笑。
接下来就没我们小孩什么事了,同往常一样,三个大人聊了点家常后便离开。
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回去的路上也欢快了许多,到了家之后,我先于顾桐进去,才走了两步,她忽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她,疑惑问:“怎么了?”
她张开双臂,我失笑,配合地走过去,与她拥抱。
她抱得我很紧,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蹭了好几下,忽然说了句:“对不起。”
我:“嗯?怎么了。”
她叹气:“我那时不应该告诉叔叔的。”
我失笑,摸摸她的脑袋:“你到底要因为这事,和我道几次歉。”
她拉开我,捏住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难过的表情说:“我今天才知道,那时候叔叔打你了。”
我笑了笑。
她蹙眉:“你为什么不说。”
我看着她笑:“有什么好说的。”
话音落,她又抱住了我,仍旧是刚才的那个语气,在我耳边说:“顾柠,对不起。”
我揉她的头发:“好了。”
她仍旧:“对不起。”
我失笑,用力地揉她的头发:“好了,没事了,多久的事了。”
她嗯嗯嗯了几声,忽然抱着我转了半圈,把我压在一边的墙上,先拿鼻尖蹭了蹭我的脖子,接着对着我的唇吻了上来。
明明一直在身边,可这个吻却让我尝出了思念的味道,像极了多年不见的情侣再次重逢,明明没什么味道的舌尖和唇瓣,却能品出千番滋味,宛如一道微凉的秋风,从广阔的花海里飘来,带着清凉,带着芬芳,蕴绕着我们。
一吻结束后,她搂着我的腰看着我,呼吸有些重。
我们对视了许久,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