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死者的衣物道:“现在是夏天,但死者的身上穿着灰色毛衣,棉外套,棉鞋,可见他遇害的时候正值冬季。”
他又在死者的衣物中寻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死者除了这一套衣物,身无分文,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
“毛衣是纯羊毛织成的,棉外套里塞满了白鸭绒,鞋子是棉里的牛皮鞋,死者生活富足,但是口袋里却没有一分钱,也没有钱包。凶手在杀死死者后,拿走了他的财物。”
“是谋财还是?”
“不好说。”
“现在要怎么办,把尸体拉回军警司吗?”
“先埋上。”时霆道:“有这棵红皮杨树在,很容易找到。”
“埋上?为什么?”言卿不解,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拉回军警司做尸检,然后寻找身源吗?
片刻的诧异之后,言卿立刻想明白了时霆的目的,大概跟那几位住店的客人有关。
时霆已经开始填充土坑,之后又从别的地方弄了一些草皮覆盖,经过他的处理伪装,竟丝毫看不出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时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还记得老板说过店里来了几个客人吧,这个时候既非蘑菇的采摘季节,那些人来这片林子想干什么?”
言卿一惊,看向已经被掩埋的尸体:“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
“虽不能确定,但是极有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先去旅馆。”
时霆和言卿回到旅馆时,那个老板已经在躺椅上睡着,呼噜声一阵高过一阵。
“老板,住店。”
老板猛地一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谁,谁住店?”
看到时霆和言卿,他立刻笑眯眯的:“你们二位不是不住店吗?”
时霆道:“我女朋友说这里空气好,想住上两天散散
心。”
说着,温柔的看了言卿一眼。
言卿明知道他是故意在跟老板作戏,但还是脸了红,那句女朋友让她心跳加速,不能控制。
“你女朋友真有眼光,我这里不但空气好,还有野味儿,二位要是住下来,我晚上给你们炖山菇野鸡汤。”
老板带着两人进屋后,热情的拿出一个登记簿,“麻烦两位登个记,现在的法律有规定,凡是住店都要登记,不然哪天来个突击检查,我们也要被罚。”
言卿曾经读过《顺城法》,其中的确有住店登记这一条,心里对时霆的深谋远虑越发敬佩,这可是在近代才开始实施的政策,而他却在这个时代就想到了。
时霆随意写了两个名字。
在写名字的时候,他留意到之前还有五个人,分别住了四个房间。
“我们这是小店,楼上只有五个房间,其它四间已经有人住了,委屈二位住这间吧。”老板打开一间房门,“这个房间虽然小一点,但是推开窗就能看到后面的林子,风景也算不错,要是幸运的话,还能看到野鸡打架。”
这个房间的确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
窗帘很旧,被太阳晒的掉了色,桌椅也都掉了漆皮,露出里面廉价的木头。
老板推开窗,放进新鲜空气。
“老板,那四间房里住了什么人啊?”时霆随意的问。
老板回答道:“四男一女,有一对男女是对象关系,就住你们隔壁,另外三个男的也都二十多岁,说话的口音差不多。”
“他们之间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除了那对住在一起的男女,没见他们说过话,见面都不打招呼的。”
“老板,你这里有报纸吧?”
“有的,有的。”老板道:“你想看今天的还是哪天的?”
“我想看201年冬天的报纸
。”
老板啊了一声:“两年前的报纸?”
“对。”时霆道:“实不相瞒,我和女朋友来这里也是为了找人,而我们要找的人在两年前的冬天失踪了。”
“这样啊。”老板颇为同情,“那你得等一下,两年前的报纸我得找一找。”
“再麻烦你做一份午餐,餐费和住宿费一起算。”
时霆将剩下的半盒烟递给老板,“多谢。”
老板接过烟盒,欢天喜地的走了。
言卿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他会有两年前的报纸?”
“之前我给他香烟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烟昂贵,之后又说在报纸上见过广告,以此可见,他平时经常翻阅报纸,不但翻阅,还会细到连广告都不放过。他常年在此居住,除了报纸便无其它可以解闷的工具,所以我断定,他不但有报纸,还会细心保留曾经看过的报纸。”
言卿露出钦佩的表情,“对了,你刚才在登记簿上写了假名,这法规可是你自己立的吧?”
时霆道:“现在身份证还不普及,实名登记很难,店家和住客想要造假轻而易举,我立这条法规也是投河问路,想要提前打好基础而已。”
言卿很想告诉他,他这个想法有多实际,在现代社会,实名登记住店已经普及到了大街小巷,也为法制社会的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你觉得这几个人是认识的吗?”言卿问:“还是碰巧凑在了一起?”
“认识。”时霆语气肯定,“如果你在住店的时候迎面碰到同住的客人,你会怎么样?”
“打声招呼吧,或者点个头。”这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
“所以说,表面上没有交流的人,不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