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韩昔灵的质问,时霆面色淡然:“我抓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无辜的。”
“可他是财政部部长,他犯了什么事不能被原谅?不就是死了一个银行行长吗,我们韩家愿意赔钱,要赔多少让他们开个价。”韩昔灵的身上带着她一贯嚣张的态度。
时霆冷嗤:“据说韩小姐在国外学的是刑侦学,难道国外的法律书籍上没有说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人命是用钱可以买来的,我想买韩小姐的命,你也开个价?”
“时霆,我现在不想跟你讲法律,我只想让你放了我父亲。”
“韩启仁勾结土匪抢劫铁路修建款,这等重罪,已经不是我们军警司能够处理的了,你想替韩启仁脱罪,应该去找大帅,也许他会看在多年的情面上饶韩启仁不死。”
韩启仁树倒猢狲散,曾经与他交好的政客们个个闭门不出,生怕会连累到自己,韩昔灵找了几个要好的闺中好友,她们不是推脱就是不见,显然想与她划清界限。
在韩启仁风光的时候,韩府门前趋之若鹜,现在他一朝倒台便是门可罗雀,就连亲戚朋友都闭而远之。
大帅之怒,谁人能承?
“时霆,算我求你。”韩昔灵猛地一咬牙,在时霆面前突然跪了下去,曾经高傲的公主此时低下她的头颅,却隐含不甘:“你帮帮我吧,我能找的人也只有你了,你去大帅面前替我父亲说几句话,我愿意用韩家所有的财产来换我父亲的平安。”
“韩小姐,你觉得韩启仁犯下如此重罪,你韩家的财产还是你韩家的吗?”
韩昔灵大惊,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韩小姐请回吧,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时霆不再看她,转过身望着窗外。
“言小姐。”韩昔灵突然看到一边的言卿,急忙跪行过去:“言小姐,你帮帮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好吗?”
言卿愕然,她,她能帮她什么啊。
时霆皱着眉头,对她打扰到言卿很是不快,“韩小姐,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韩启仁这件事无解,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如果不是你抓了他,事情怎么会坏到这个地步。”韩昔灵从地上一跃而起,眼中迸射出愤恨的光芒,“时霆,你记住,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说完,她转过身,大步往外走去。
时霆不愿意看她,一直面朝窗口,对他来说,来自罪犯家属的威胁早已成为家常便饭,他们愤慨,绝望,以至于口不择言,可这就是犯罪的代价,他们最后毁掉的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家人。
韩昔灵走了几步,突然看到茶几上放置的烟灰缸,这只烟灰缸是用厚玻璃做成的,又大又沉。
在仇恨的驱使之下,她的脑子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下意识的抓起了那个烟灰缸,转过身,用力朝着时霆砸了过去。
“小心。”言卿眼见着那个烟灰缸飞至,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蔓延全身,她从轮椅上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一把将时霆扑倒在地。
烟灰缸砸在了窗户上,玻璃哗啦一声碎成数片。
听见声音,外面的警司冲了进来,而韩昔灵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两个警司不由分说,左右架着韩昔灵将她拖了出去。
言卿此时还趴在时霆的身上,惊魂未定。
时霆望着她,眼中充满了震惊。
他刚才离她还有一小段距离,那是她坐在轮椅上无法达到的距离,她想将他扑倒,必然要向前走上两步。
“言卿。”他难以置信的动了动嘴角,“你是怎么扑倒我的?”
言卿也有些迷惑,在大脑恢复镇定之后,她才想起刚才那个惊心动魄的过程。
“我好像……走了两步。”这些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于是又补充了两
个字:“好像。”
“这段距离,你不走两步是不可能扑倒我的。”时霆露出惊喜的神色,“上次听说我遇到危险,你就急得站了起来,这次也是我遇险,你竟然走了两步,是不是再制造几次同样的情况,你就可以完全站起来了?”
“谁让你拿命开玩笑的?”言卿有些恼:“要是那个烟灰缸真的砸到你,非要给你砸骨折不可,如果砸在头上,你这脑袋就要缝针了。”
时霆没说的是,他已经从玻璃上看到了韩昔灵的动作,就算言卿没有把他扑倒,那烟灰缸也是打不到他的,但是能让言卿迈出两步,他宁愿不去躲开了。
“好了,我错了。”时霆认怂。
言卿此时才发现自己趴在他的胸前,姿势十分暧昧,羞恼之下就要起身。
“让我抱一下。”时霆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一压,她又重新跌回到他的胸口,挺俏的鼻尖差点撞上了他的鼻子。
“时霆……”言卿有些恼了。
他的头微微抬起,鼻尖蹭了一下她的鼻子,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片深潭,包裹着浓浓的情愫。
言卿望着他的眼睛,那里波涛汹涌,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吸引着她,就连他的唇在向她缓缓靠近,她都没有察觉。
“七哥……”白锦猛地冲进来,“七哥,你没……”
看到趴在地上的两个人,白锦猛地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补上了后面的几个字“事吧?”
被白锦一吓,言卿急忙从时霆的胸前爬起来,撑着一边的桌子,坐回到了轮椅之上。
白锦惊讶的喊道:“言小姐,你能站起来了?”
言卿红着脸,不说话,暗暗瞪了一眼那个始作俑者。
时霆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看了白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