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软榻是言卿平时休闲所用,天气晴好的时候,打开窗户,外面一片鸟语花香,无论是看书还是小憩都是无比惬意。
时霆跟着她来到小榻边,小榻宽度虽不大,但长度正好,上面铺着鹅絮软垫,十分舒适。
时霆脱下风衣挂在一边的衣架上,转身走到小榻上坐下来,榻子不高,但他坐下时的高度还是比她高了一些。
“要不……你陪我睡?”
言卿脸上一红,“你信不信我连软榻都不给你。”
时霆笑起来,执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亲了下,“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害羞什么?”
想起在白杨林的那次同榻,言卿脸上的红润又深了几分,她用力将他推倒,拉过一边的一条小毛毯罩在了他的脑袋上,“时霆,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赶出去。”
他躺在那里,伸手把毛毯从脸上拉下来,露出一张颠倒众生又有点欠揍的脸:“我们早晚是要睡一张床的,不如提前演练一下……”
言卿急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气恼的瞪过来:“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生气了。”
见她面色羞红,当真有几分恼意,时霆见好就收,这次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伸出舌尖,在她的掌心轻轻顶了一下。
他的舌尖温热,带着湿气,被他轻轻吻了一下的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言卿相信,像时霆这样高智商的人,他想要调闠情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快睡。”言卿触电似的,急忙把手抽了出来,但他却伸手将她的手抓住了,身体一侧,就将她的手搂在了怀里。
“既然不借人,那就借手勉强一用吧。”他像个孩子似的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言卿见他眼皮底下一片青紫,可以想像他昨夜的奔
波,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忍心把手抽出来。
他是真的困得狠了,没过多久就已经睡了过去。
他睡得深沉,言卿看得仔细,把他睡梦中的五官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完美,越看越觉得喜欢。
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而他本来就长得极好,在她这个情人眼里,自然是好上加好,好得不能再好。
她忍不住抬起手,将他额前的一缕发丝轻轻拔走,他似感觉到了,抱着怀里的那只手又紧了几分,那乖巧的样子竟然像只没有攻击力的狮子。
她这样看得出神,不知不觉也有了困意,于是就在他的身边趴了下来,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秋高气爽,哪怕已有寒气,但阳光充足,透过玻璃窗温暖的洒落下来。
八仙桌上,两只小小的茶杯靠在一起,就像两个人互相依偎。
言卿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的时候,阳光依旧刺眼,她眨了眨眼皮,看到客厅的天花板。
本应该睡在轮椅上的她,什么时候睡到了软榻上?
她往两旁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时霆。
“时霆。”言卿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嘴里小声唤着他的名字。
“小姐,你醒了。”推门进来的是慕榕,手里正端着一个铜盆。
“时霆呢?”
“时司长在净房洗脸。”
言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这一觉竟然睡了三个小时。
在水盆里洗了脸后,时霆就进来了,英俊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疲态,星目闪烁,神采焕发。
“想不想出去走走?”时霆走过来,拿过言卿手中的毛巾,将她鬓边几滴未擦干的水珠拭干。
“好啊,去哪里?”
“随便走走。”
慕榕拿来言卿的粉白色毛呢子外套和一顶白色小
绒帽,穿戴好后,时霆就推着言卿出了院子。
两人没有坐车,而是顺着街道漫无目的行走。
道路两边挤满了小商小贩,卖的最多的就是苹果和山楂。
北地是苹果的高产地,苹果树耐寒,而苹果又耐储存,普通人家可以将苹果存至开春时节,甚至更久。
苹果除了单独食用,也可以做罐头,只是罐头价格昂贵,只有走亲访友的时候才会相互赠送。
“糖葫芦,现做糖葫芦。”一阵叫卖声传来,吸引了言卿的目光。
一个花甲老人在街边支了个炉子,炉子上架着一口锅,锅里烧着热糖,穿成串的山楂在糖中一滚,再粘上一些芝麻,就成了糖葫芦。
几个小孩子围在炉子边,流着口水。
“想吃吗?”时霆问。
“嗯。”言卿突然有点想念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了。
时霆走上前,从中挑了一串颜色晶亮,山楂滚圆的,付了钱后,他将糖葫芦放到言卿手中。
言卿刚要一口咬下去,就见那几个孩子正在眼巴巴的望着她,乌黑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渴望。
“你吃你的,我再买给他们。”时霆看透了她的想法,于是又从老板那里买了几串糖葫芦,分给这些孩子一人一串,得到糖葫芦的孩子们说了声谢谢,兴高采烈的擎着糖葫芦跑开了。
望着这个明明面色冷肃却内心火热的男人,言卿一口糖葫芦咬下去,那滋味真是说不出的甜蜜。
“对了,三姐要生孩子了,我们送点什么礼物好呢?”言卿一边吃着手里的糖葫芦一边问。
推着她慢慢前行的时霆忽然停了下来,她听到他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言卿仰起头,一脸纳闷:“你笑什么呀,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还是顺城生孩子有别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