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竹竿手指的方向,山坡的平缓地段确实有一片坟地,坟地上散落着一些纸钱和祭祀用的水果食物。
竹竿说道:“今天村里的老胡上山打猎,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不对劲,走过来一看,差点把他吓死。”
要说这老胡也是运气不好,农忙结束后就上山来打野鸡,一连三天,连个野鸡的影子都没看到。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他想去山上看看昨天布下的网,那是一种专门抓鸟的大网,只要鸟类和野鸡撞上去就逃脱厄运。
老胡路过山坡上的坟地时,下意识的往这边看了一眼,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一个人蹲在坟地里。
当时天还不亮,周围一片寂寞,突然撞见这么个人影,老胡胆子再大也被吓了一跳。
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那人影一动不动,他本不打算理会,但是好奇心又驱使着他向前走了几步。
当他走近时,天也亮了几分,借着这点光亮,他也看清了那个蹲在坟地里的人影。
这人的半截身子埋在地底下,上身趴在一块墓碑上,嘴角流血,眼睛圆瞪,已经死了。
竹竿叫来看护现场的人很是负责,用一条绳子和几根树枝围了一个安全带 ,再加上白锦让竹竿封锁消息,这才使得现场周围没有多少人围观,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白锦先是进入现场提取有用的痕迹,他原本以为现场完整,应该有所收获,没想到却是看到大量的脚印,这脚印有大有小,十分混乱。
竹竿挠了挠头:“昨天村里胡在全的老娘死了,来了很多人帮忙下葬。”
西前村多数人姓胡,要是论起亲疏,基本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
白锦顿时泄气,招了招手:“七哥,进来吧,看来没什么勘验的价值了。”
人算
不如天算,这现场算是白保护了。
时霆和言卿进入这片坟堆,一眼就看到墓碑前的死者。
他的腰部以下被埋在土坑里,上半身趴在一座墓碑上,远远一看就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
“你认识死者吗?”时霆蹲下来,将死者的头转了过来。
竹竿不敢靠近,只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当他看清死者的长相后,顿时啊了一声:“这不是胡四柱吗?”
“你跟他很熟悉?”
“胡四柱就是胡在全的小儿子,今年二十多岁,没想到他奶奶昨天刚下葬,他今天就死了。”
时霆在土坑边边缘发现了一些很窄的菱形痕迹,他拿过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个土坑是用匕首之类的利器挖掘的。”
“匕首?”白锦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匕首挖坑埋人的,这得挖上多半天才能埋下这么大个人。
“你看这里,洞壁新鲜,凶手应该想要挖坑埋掉死者,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坑只挖了一半就放弃了,这就是胡四柱半截身子埋在土里,半截留在土上的原因。”时霆拍了拍手套上的泥土,“你去四周看看,我和言卿检查一下尸体。”
时霆和白锦拿来铁铲,两人合力将胡四柱从土里挖了出来。
言卿俯下身,掀开死者的眼睑,又用手掰开他的口腔。
“这里有新鲜的伤口。”时霆指向胡四柱的腹部。
“把衣服解开看一下。”
胡四柱身着一件灰黑色的对襟薄棉袄,土黄色的粗毛线衣,最里面穿着白色背心。
下身着黑色长裤和一双厚底布鞋,没有穿袜子,赤足。
时霆脱下了死者的所有衣物,被血迹浸染的白背心和毛线衣以衣裤子堆放在了一侧。
在死者的腹部有一处非常明显的创口,
一截血胡拉的肠子从肋骨下方流了出来,肠管上粘有泥土和枯枝叶。
言卿道:“看来死者身上只有这一处开放性的创口,这应该就是死者的死因,不过,具体情况要等到解剖后才能下定论。”
“死亡时间呢?”
言卿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又让时霆递来肛温计,“死者角膜浑浊增强,尸斑达到浸润期,再结合死者的肛温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的九点左右。”
“啊?他不是今天死的?”竹竿在外面喊道。
“七哥,有情况。”白锦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招了招手。
时霆和言卿走过去时,白锦指着那棵树说道:“你们看,这里有血迹,我怀疑死者是在这里被害的。”
树下有一些血迹,滴落在枯草叶上。
“这是滴落血迹。”言卿道:“死者的裤子和鞋面上也有类似的血迹。”
白锦疑问:“能说明这里是第一现场吗?”
言卿点点头:“滴落血迹的形成需要一定的高度,结合血迹的大小以及死者的身高来看,死者当时是站在这里被刺,血从创口里涌出,滴在了身上以及地面上。另外,死者的身上没有抵抗伤,他被袭击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抗。”
“看起来也是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就算凶手出其不意,也不会不做任何抵抗吧,难道是心甘情愿受死?”
时霆从草丛里找出几截红布条,“你们看,上面的断口是新鲜的,应该是被利刃割开的。”
他将红布条翻过来,在它的背面有一些黑色的擦拭痕迹。
言卿道:“像是血迹。”
“这种红布条,四处都是。”白锦指了指四周的坟堆,“你们看,几乎每一处坟堆周围都有。”
竹竿耳力好,远远的就挥了挥手,“那是祭祀用的红
布条,平时绑在树枝上插在坟头。”
“带回去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