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的角落里有一个公用的茅厕,因为来这里方便的路人众多,也无人定期打扫,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恶臭。
小警司拿着一个手电筒往地面上照去:“郑队,你看,这里有血迹,还不少。”
郑筠忍着臭味儿走上前,厕所里脏乱的地面上果然布满了血迹,墙面上也有喷溅血。
借着他的手电光,言卿皱眉道:“以这个出血量来说,这人八成是活不了了。”
她猛然一惊,想到温颜就是来上厕所才会遭遇了这些人,那这些血会不会是……
可她马上又握了握手中的胸针,这枚胸针当时落在搏斗的地点,温颜只是个弱女子,真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可能还能跑出那么远的距离,而且一路上也没有滴落血迹。
这些血应该不是温颜的。
如果不是温颜的,那么温颜遭此横祸是不是因为她目睹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说……杀人!
不过,这只是言卿的猜测,温颜到底遇上了什么,只有她和慕榕知道。
想到慕榕现在仍然生死未卜,言卿不由叹了口气。
郑筠又带人将现场仔细勘察了一遍,除了那枚凶针之外一无所获。
看来对方是受过训练的,杀人放火尽量不留痕迹。
“郑队,现在天太黑了,实在找不到什么,不如先让人把现场封锁,明天天一亮,我们再来搜查。”
郑筠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这么搜下去,的确是在做无用功。
军警司封锁了现场之后,言卿便让郑筠送她去医院,郑筠不放心,便亲自跟了过去。
到达医院的时候,慕榕还在抢救室里,静知正站在门口,捂着脸小声的啜泣。
狄槐和福刚安慰了她几句,她似乎也
听不进去,直到言卿来了,静知才跑过来,抱着言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不哭了,这是医院,需要安静。”言卿拭了拭眼角,轻轻拍了拍静知。
慕榕和静知虽然只是她的丫鬟,但她从未将她们当成真正的下人,现在慕榕出事,她也是心如刀绞。
“小姐,慕榕会没事的,对不对?”静知抬起一张泪脸,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嗯,会没事的。”言卿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脸,“我的话,你相信吗?”
“相信。”静知用力点点头,“只要小姐说的,我就相信。”
一直以来,言卿都是她的主心骨,她对她有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崇拜之情。
就在主仆两人说话间,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看到走廊里都是人,眨了两下眼睛:“谁是家属?”
言卿上前道:“我是。”
“病人受伤不轻,好在保住了性命,不过现在还没有醒,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听到保住了性命几个字,言卿和众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慕榕虽是丫鬟,可没人轻贱她的性命。
“谢谢大夫。”言卿往急救室里看了一眼,只见慕榕躺在病床之上,身上裹满了绷带,一双眼睛紧紧闭着。
“对了,这是我们在病人的手中发现的。”医生将一枚亮晶晶的东西交到言卿手中,“病人送来抢救的时候,有护士发现她的右手一直紧紧攥着,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的手指掰开。”
言卿看着手心中的东西,那是一枚徽章,中间有一个形状非常古怪的在大门,那门的两角雕刻着几只骷髅头,看起来有点渗人。
“这是兴帮的徽章。”郑筠一眼认了出来。
“兴帮?”言卿想到当初追杀龙云骁的那些人,他们好像就是兴帮的,会长似乎叫西门。
兴帮在顺城,是唯一能与龙云会抗衡的一大帮会,据说两伙势力争强斗狠已有数年之久,随着兴帮新任会长的上任,它与龙云会之间的争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
“看来是慕榕在与对方搏斗的时候,有意摘下了这枚徽章,她是想告诉我们袭击她的人是谁。”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郑筠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
军警司与顺城的各个公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公会之间的斗争哪怕是血流成河,军警司也不会插手。
除非他们报案到军警司,但是公会相斗,没人会去报案自找麻烦。
单看龙云骁对时霆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们并不害怕军警司,他们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郑筠道:“兴帮势利大而广,想要找到今夜参与袭击的人并不容易。”
言卿自然知道这些公会与军警司的关系,若是时霆在顺城,他还能出面周旋,但他偏偏去了外地。
“言小姐,我现在就回司里安排一下,七哥虽然不在,但军警司还是有些面子的。”
言卿非常感激,“麻烦郑队了。”
说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阿颜和慕榕一起遇袭,为什么这些人只伤了慕榕而掠走了阿颜?”
她相信这些人是想要杀了慕榕的,没想到她命大,硬是活了下来。
“当时去方便的是阿颜,要说看到了对方杀人的过程,那他们要灭口的人应该是阿颜才对。”
郑筠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他们带走温小姐,应该是有原因的。”
他往急救室里看了一眼:“或许慕榕能告诉我们,但她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你说,慕榕会不会想要保住阿颜的性命跟他们做了交易?”
“也有可能。”
“如果这些人真的想要钱,他们就不会杀阿颜,他们也许会逼着阿颜说出家里的联系方式,让他们用金钱来